等她去了,知道了,她就凉了!
虽然脑子里面依旧是一团浆糊,但苏知鱼还是开始努力思考。
她率先想到的是昨晚那个女婢,虽然场面血腥又恶心,但苏知鱼还是注意到了那女婢的指甲,分明就是那个给常乐长公主送汤药的人。
汤药有问题,女婢有问题。
现在女婢抓住了,应该不关她的事了吧?虽然本来就没她什么事,但上位者向来多疑,这次见她估计也只是按例询问。
想通了,苏知鱼也就放松了一点。这一放松,又开始觉得脑子疼了。
她跟着领路的女婢飘了一路,终于再次见到了常乐长公主。
相比起昨日,长公主的面色明显苍白许多。屋内的药味更加浓重,苏知鱼垂眸站在那里,想起昨天看到满脸是血的长公主,忍不住将头埋得更低。
得亏她昨夜没睡,不然估计还得做噩梦。
“坐吧。”长公主的语气依旧温和,不过这份温和中透出几许与之前不太一样的亲近。
苏知鱼有些困惑,不是来审她的?
小娘子顺着女婢端来的椅子坐下,乖巧柔顺至极。
周嬷嬷也一改之前严肃古板的苛刻形象,竟亲自接过女婢端来的茶水送到苏知鱼面前。
苏知鱼自然露出受宠若惊之态,赶忙抬手接过,“多谢周嬷嬷。”
周嬷嬷点头,重新回到常乐长公主身边,看到苏知鱼的目光竟也多了几分古怪的温柔。
幸亏昨日她家公主只是吃了一口那汤药,不然毒性如此强烈的毒药,再多吃上两口,就是华佗再世也救不活了。而让她家公主如此幸运的人,就是眼前这个精致年轻又漂亮的小娘子。
“多亏了你这孩子。”常乐长公主说话的时候明显还有点气虚,“如果不是你,我恐怕已经死了。”
如果不是苏知鱼注意到了那女婢的指甲,常乐长公主也不会跟着起疑,那碗汤药若是再喝上两口,她就没命了。
“是长公主福大命大。”苏知鱼赶忙道。
常乐长公主温柔一笑,“那‘吴道子’裙还是继续做吧,缺什么只管来寻本宫。”
苏知鱼没想到这事竟还能有转机,虽然这对于长公主来说不是什么好事,但对于苏知鱼来说真的就是因长公主自己的祸所以得了福。
小娘子努力压下爬上眉梢的喜色,赶紧站起来道:“是。”
所谓运气也是机会的一部分,苏知鱼回到苏家绣坊后赶紧让雀蝶给她准备热汤沐浴,要铺满新鲜玫瑰花瓣的那种。
“小姐,这些衣裳和绣鞋……”
“扔了扔了,都扔了。”苏知鱼泡在热汤里,闭着眼,完全不想留着这些东西加重心理阴影。
她只要一想到那女婢的模样,就忍不住害怕。
她一向听说沈庭安是个儒雅君子,怎么揍起人来这么狠?
雀蝶扔了东西回来,走到苏知鱼身侧,一边替她按摩肩膀,一边道:“小姐,老爷来信了。”
“信?拿来我看看。”
苏知鱼的父亲不会无缘无故来信,毕竟他们前几日才写过一封报平安的信。
雀蝶犹犹豫豫的把信给了苏知鱼,苏知鱼看到雀蝶的表情,登时心下一沉,赶紧擦了手看信。
“小姐,老爷也是希望你好……”
雀蝶看苏知鱼看信的脸越来越沉,忍不住开口安慰。
在苏知鱼不知情的情况下,苏町田给苏二老爷苏町地去了信,说了柳长风的事,苏町地立刻又替苏知鱼挑了另外一个门当户对的商户子,让她回去完婚。
这封信上说的就是这件事。
苏州地界有头有脸的商户子苏知鱼都认识,从前她看不上眼的,现在也不会看上眼,她爹这个人分明就是病急乱投医!最重要的是,如果她就这样回去,那还不得被人笑死?
她苏知鱼是绝对不能忍受被那些从前被她踩在脚底下的人当成笑柄的。
小娘子手一松,信纸落入热汤内。
雀蝶赶忙去捞,上面的字已经被水糊得模糊不清了。
“小姐,你这是干什么啊?”
“我没看到,信纸掉水里了。”苏知鱼懒洋洋地吹了吹指甲。
雀蝶:……
“小姐,您还要追求沈公子?”雀蝶将信纸摊开放到窗前晾着。
刚才,雀蝶已经听完苏知鱼的两日公主府探险记,也站在了苏知鱼翻车吃瓜第一线。
“我苏知鱼,从来不穿将就的衣服,不戴将就的宝石,不要将就的人。”苏知鱼放下豪言壮语,“满京城的女人都盯着的男人,当然是最好的。”
“可是小姐,您现在跟沈公子不是……关系不太好吗?”
“感情是可以培养的。”苏知鱼抬手捞起一捧艳丽的玫瑰花瓣,那鲜艳的红色衬着她乳白色的肌肤,妖娆妩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