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分得不止是这个。那根完全不停指挥绕在殷阎手臂上的尾巴,在慢慢地缠着他的手,还轻微的摩挲,一副邀功献媚取宠的样子。
喂,你是我的尾巴啊,你有点骨气!
崔无命伸手捂住脸,只敢在心里这么嚷嚷一句,黑色的猫耳跟着动作颤了一下。
那只系好铃铛的手沿着毛绒绒的尾巴向上抚摸,几乎要碰到他的尾根。
崔无命吓得向后缩了一下,感觉太羞耻了,话都要说不利索了。
阎哥。
他脚上的脚环一直没有摘下来,昨天晚上进行生命大和谐的时候,就一直在叮叮当当地响个不停,这个脚环的碰撞声跟那种声音交织在一起,真是
太糟糕了,耳不可听!
而且殷阎在那种状态的时候非常过分,经常握着他的脚踝把人拽回来,动都动不了的那种。
这时候再加上一个铃铛,就算他不叫,乱七八糟的声音也够得上扰民了吧!
崔无命怨念地往他脸上看,紧张地舔了一下唇,开始进行百试不爽的卖可怜操作。
不可以,我还在疼,哪里都疼。崔猫猫认真强调,特别是里面,不可能再继续了,殷阎我跟你讲
他装作生气的样子。
大清早的不去处理酆都内务,还要腻在我身上,你这是严重的玩忽职守,严重扰乱创世神的工作,行为特别过分,你小心我改你数据哎都说别摸了!
崔无命眼睛湿润地看过去,杀伤力非同一般。
殷阎看着这对眼睛,表面上看起来似乎是很认真地考虑了一下对方的提议,但终究有一句话叫做色迷心窍或是叫做色字头上一把刀之类的至理名言。
他望着这双烟灰色的眼睛,从一片柔软飘渺的雾色中慢慢渗出水光,诱人的程度绝对不下于直接的勾引。
殷阎低下头,在崔无命眼光的注视之下,很轻柔地吻了一下他的眼睫,从眼睫一直蔓延到眼尾,带着轻柔的力度和从一而终的温柔。
崔无命感觉他真是太狡猾了,自己真的要被对方吻化了,原本坚定的拒绝之心仿佛都松动了下来,甚至开始想要不要就随他去吧
判官大人对帝君又何尝不是一种纵容,还是那种底线深不可测的纵容。
他的态度一软再软,直到殷阎持续柔和地吻到唇间,才听到他低声的询问。
声线有些哑,有一种迷人的动情之感。
我不会进去的。殷阎道。
崔无命犹犹豫豫地看了看他,只好放软语气地回复他:那,好吧。
他已经无数次地知道在这种时候根本没办法拒绝对方,也完全地明白在这时候阎哥的这句话实在是很难令人相信的。
但那又如何。
他没办法拒绝啊。
转轮王止步于酆都第五层的大殿之外,面色僵硬地听着里面的声音。
丁丁铃铃的碰撞之声响成一片,还有判官大人难以抑制的某些不让描写的声音,以及那些交织起伏的喘息。
薛拾敲门的手顿住了,心说自己造了什么孽,怎么总是遇到这种事,大清早的至于这样吗,你俩分开一会儿会怎么样
诸如此类的吐槽足以铺满一屏,他回过头,看了一眼秦广王蒋道渝。
你看这个
蒋道渝看了他一眼,伸手撩起对方的长发,垂手从他宽广的袖子之间探入,扣住薛拾的手指。
以后再说也是一样的。
薛拾面色为难地犹豫了一会儿,道:可是我就想今天成亲,这是我算了很久的黄道吉日。
蒋道渝看着他说出这句算得上有些孩子气的话,略微笑了笑,随后抬起手,将他的手从袖子间带了出来。
暗色华服的广袖滑落,露出一截白皙得近乎发光的手臂,臂弯弧度很柔和,骨节也细,手腕窄窄的。如果不仔细分辨的,这几乎就是一只属于女性的手。
在这只手的手腕上,盘着一条很小的翠色小蛇,它傻傻地抬起头看着蒋道渝,然后从薛拾的手上游移到了蒋道渝的手背上。
柔软滑腻,有一点冰凉的触感,像它的主人一样。
蒋道渝想。
薛拾知道自己这条小蛇比较通灵性,所以并不太担心这孩子会咬蒋哥,而是继续刚才的话题。
要等一等,还是今天的其他时间再来?
他不需要什么繁琐的成亲礼仪,不需要什么盛大的场面,但他很想要一个殷阎的公证。
他与蒋道渝上无父母,身在无尽虚空飘零,既然归属酆都,守于阎罗天子麾下,即便不提同甘共苦的情谊,于情于理,也该有这么一个见证才对。
等?蒋道渝重复了一下这个字,任由小蛇往手背上瘫成一条,越过这个小蛇去亲另一个大蛇,低声问他:你觉得五哥那方面不行?
薛拾一开始没想通这句话的意思,过了两秒才反应了过来,迅速地思考了一阵,然后拉着秦广王放轻步伐慢慢地从门前走开。
嗯,逃离现场的姿势很熟练啊。
就在这个过程之中,那条碧绿的小蛇在蒋道渝的左手手指的指节之上绕成了一圈,然后勾过另一边,把薛拾的手指也一同连接起来。
只此一瞬,
可当永证。
崔无命又开始新一轮的深夜反思。
他揉着自己抽痛的腰,让阎哥揉着一条筋疼的腿,目光放空地望着天花板。
又答应他了。
累死了。
怎么每次都这么没出息。
不想活了。
真哪儿哪儿都疼的崔无命转过头,越想越恨铁不成钢,呜咽一声埋进殷阎怀里了。
殷阎没太懂他委屈的点,把人揽到怀里放轻了揉按的动作,出声问他。
怎么了?
崔无命不好意思说自己反思过程中觉得自己屡战屡败,迅速地转移话题。
因为你。
殷阎:?
你不是说不进去吗!
各界闻风丧胆的判官大人、新纪元的创世神,翻身狠狠地跨坐到阎罗天子身上,想要伸手按住他凶一下对方的时候
抻着腰了。
凶气还没释放出来,想要发脾气的人痛得一抖,啪地倒在了对方怀里。
殷阎看着他变化的表情,有些好笑地故意问:你不是也觉得很舒服吗?
闭嘴!嘶
太丢脸了。幸好是殷阎,该丢的都丢光了。
崔无命自暴自弃地想,伸手抓住对方的手指往腰间一摁,努力凶巴巴地道:还是疼,继续揉。
被猫猫凶的饲养人并没有被凶到,而是带着笑意地吻了吻他的发顶,语调柔和地绕在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