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小事。”周沢满不在乎,“他带的那群小鸡仔,都不够我一个人揍。要不是怕下重手你会怪我,拖了一会儿,都没派出所这事。”
栅栏里面的钟诚听到声音抬起头。看到是钟栀时,立即就跟个蚱蜢似的蹦跶起来:“姐,姐!你是来给我交罚款的吧?啊,他们要罚我300。我没钱,你带我出去吧。”
因为是钟诚带一群社会青年去勒索周沢。虽然他们被周沢打的有点惨,但挑事的是他们。所以被拘留被罚款的也是他们。鉴于钟诚本人未成年,还负伤,罚的比较轻。拘留五天,并处300块罚金。但钟诚这一帮朋友,连一人三百都拿不出来。
“我没钱,你自己想办法吧。”别怪她心狠,她是不会让钟诚出来的。
说完,拉着周沢就走。
周沢也不拒绝,被她拽着就懒洋洋地跟在后面。两人走到黑暗中,张阿姨早就等在那。她住的地方离周沢的住处其实挺远的。两大孩子也不需要她送,就在警局门口分别。张阿姨将跌打损伤的药往钟栀手里一塞,转头就打车走了。
钟栀一声不吭地拉着周沢到附近的公园,两人坐在公园长椅上。
天冷,说话都是白汽。周沢的皮肤白的透明,伤痕也有点狰狞吓人。借着月光和路灯,钟栀仔细研究了一下药品说明书。然后绷着脸替他擦。
周沢安静地任由她动作,擦的重了就嘶一声。
“干什么?就这么想把我的脸戳烂?嫉妒啊?还是说,我是你得不到的美人?”周沢的神情十分骄矜,琥珀色的瞳仁在黑暗的衬托下变得黝黑。纤长的眼睫缓缓眨动,玩世不恭的语气听着多少有点欠。
钟栀抬眼翻了他一下,棉签站碘伏都是恶狠狠的。
周沢看着她,像是感慨又像是奚落地叹了口气。他语气轻得像羽毛,轻飘飘的落下来:“得不到就想毁掉吗?果然最毒妇人心吗?”
钟栀:“……”
见钟栀不说话,他弯下腰,脸凑到钟栀的面前才发现。钟栀的眼睛红了。低着头,眼睫也湿润着。无声无息的,他不禁一怔。
钟栀羞耻地扭过头,但他非要凑近。钟栀躲不过去就只能木着脸任由他看。清冽的呼吸扑在脸上,温热中夹杂一丝药水的味道。钟栀眼睑低垂着,不知道说什么。她本来以为钟诚来学校找她要钱这件事已经是足够丢人了,没想到钟诚还能让她更无地自容。
“其实你没必要理他的。”钟栀猜测那天他把钟诚打发走,应该是给了联系方式。为什么要给钟诚联系方式,钟栀不能理解,“我跟钟诚关系不好。”
周沢的脸半隐在阴影中,眼睛亮的出奇:“但是他是你弟弟不是吗?”
“那又怎么样?”
钟栀抿着嘴,一脸‘我就是这么冷血’的倔强。
周沢顿了顿,忽然说:“如果他出事,你会是警察的重点怀疑人。”
钟栀一愣。
“我们是好朋友不是吗?”
他又说:“你也不想大冬天的因为他被警察盘问吧?而且。”
他顿了顿,忽然抓住钟栀的衣袖扯了扯。放缓语气有点撒娇地说:“钟栀,我到现在都没吃饭哎。又冷又饿,咱们回家吧。”
钟栀憋得一口气忽然就像被戳破的气球。心里琢磨着‘好朋友’三个字,莫名有种梗了一下的闷。不过那点愤懑散了,此时也聚不起来:“……活该,谁让你多管闲事。”
周沢却笑了。站起来,两手插兜地跟在钟栀的身后。
清冷的面容上挂着细碎的笑,拖着长音地说:“女人可真无情。”
第26章 第二六只流浪猫 你一定能收到霍格沃兹……
回到家已经十二点。钟栀已经没心情做题, 去厨房下了一碗面给周沢,就坐在一旁看着他吃。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周沢变成只吃她做的饭。也不能这么说, 只要她在家, 他就只吃她做的饭。出去的时候会吃,但其实很挑剔。钟栀觉得住在这里, 不知不觉两个人都改变了很多。
“真的想吃的话……也不是不能分点儿给你?”忽然,安静地房间响起男生懒散的声线, “也没必要盯我盯得这么紧。”
他拖着嗓音,尾音不自觉地上挑。
钟栀从呆愣中清醒,抬眸, 见周沢正在盯着她。
不知道想什么,眉头皱着。
许久,他像是妥协一样叹了口气:“行叭。”
慢吞吞咽下嘴里的食物, 他扯了张纸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周沢的手指甲微微泛着粉色,灯光下像是涂了指甲油。钟栀当然知道他不可能涂指甲油,但不爱吃饭的人未免也太健康了。那只手伸到钟栀的面前, 理所当然地把自己的筷子塞进钟栀手里。
拿着他筷子的钟栀:“……”
然后:“???”
周沢小气的说:“只给你吃一口。”
钟栀:“。”
终于等他吃饱, 钟栀也累了。白天兴奋激动的心情此时宛若一潭死水, 钟栀捏了捏鼻梁。钟诚给她造成的影响太大了。仿佛在时刻提醒着钟栀她的未来总是逃不开这些包袱。不管她飞得多努力,这些人终究是要趴在她背上吸她的血。
“要不要看电影?”大少爷吃饱喝足, 像只懒洋洋的猫窝在沙发里。
钟栀扭过头。周沢的脸暴露在光亮中,眼神幽幽的。她今晚也不想看书, 就看个电影也可以。不过周家没有电视,钟栀也没有电脑。总不能去周沢的房间里看吧?
“你想得美。”周沢白了她一眼,“我的房间你想都别想。家里有家庭影院。”
钟栀:“……哦。”
说起来,她在周家住了快四个月, 居然第一次知道一楼有个这么大的放映室。虽然一直知道房间很多。走进去,感觉跟她的房间差不多大。地上铺着很厚的地毯,脚踩下去软绵绵的。整面墙空白,音响设备,懒人沙发,地上扔了好几个抱枕。
周沢将窗帘拉起来,就去开了设备。一面墙的影碟,一边挑一边问钟栀:“要看什么类型的?”
钟栀其实没有非要看电影,她只是有点烦:“随便吧,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