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栀拉着他的衣袖,把人拽到苏清嘉旁边。
苏清嘉先是瞥了眼周沢,然后绕到另一边才跟钟栀说话:“余老师把你的房间安排在我隔壁。你的行李我替你搬进去了。准考证在余老师那儿,周一会统一发。今天和明天,自由活动,但是出去之前跟余老师报备,别的没有特别需要主意的了。”
钟栀点点头,心里的大石头放下来:“余老师没生气吧?”
“没有,”苏清嘉又想摸摸她的脑袋。但在出站后就神色懒散的周沢忽然锐利的眼神中又收回去,“余老师让你到宾馆先去找她,具体情况说清楚就行了。”
钟栀这才真真切切松了一口气。
三人赶紧去宾馆。周沢的到来,让高一高二的学妹们兴奋得不得了。全围过来,但又不好意思跟周沢说话。窃窃私语的,弄得周沢有些烦。
他玩了会儿手机,眼睛就看向被余老师叫到一边的钟栀。
钟栀穿着土得掉渣的外套,头发长长了,别到耳后去。纤细的脖子修长,露出秀气的五官。安静地听余老师说话,时不时点头。苏清嘉看看钟栀又看看周沢,忽然开口:“周沢,你别搞钟栀。她跟你以前交的女朋友不一样。”
周沢转过头,看着他。忽地嗤笑一声:“这里有你什么事?”
苏清嘉脸涨得通红。
钟栀听完话回来就发现周沢跟苏清嘉两人神情不对。周沢的眉心拧着,看得出来不高兴。苏清嘉脸上也没了笑容,旁边学妹找他说话,回答得很简洁。钟栀想了想,扯了扯周沢的衣服:“吵架了?”
周沢扬起一边眉头,顿了顿,懒洋洋的笑:“跟谁吵架?”
“苏清嘉。”钟栀对情绪感知很敏锐的。苏清嘉虽然看起来是个大好人,跟谁都处得来。但就是很避讳周沢。周沢对谁都没情绪,很多时候无视别人无视得非常彻底。两人之间坐的这么远,就差画一条楚河汉界,瞎子都看得出来。
“对。”周沢吊儿郎当的笑,“我讨厌他。”
钟栀眼一瞪。
周沢不笑了:“我不能讨厌他吗?”
钟栀想说,苏清嘉人很好的。为什么要讨厌他。但周沢显然不想听这些,也不想继续话题:“钟栀,我没带衣服,你陪我去买衣服吧。”
他突然的打岔,钟栀立即被转移了话题,“买衣服?我包里有一件……”
“那是你的。”
钟栀不懂,他要买什么衣服?他不是今晚就走?
周沢已经站起来,走到余老师那边说了什么。余老师看周沢的眼神那叫一个慈爱,点了头。想想自己刚才跟余老师说话,就没这么好的笑脸。只能说看脸的世界无论什么时候都很直接。
两人走出宾馆,钟栀才知道周沢居然留下来不走:“那怎么行,你周一还得上课呢。”
“上什么课?”
“周一上课啊?你脑子忘带出来了吗?”
周沢震惊,“你见我上过课?”
钟栀:“!!”
看到钟栀震惊的模样,他终于笑出来:“我不就是个平平无奇注定了要继承几百亿的小垃圾吗?”
钟栀:“。”
周沢买衣服是不看价格的,一进去就往最贵的店走。钟栀中间抓了一个商标看,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买了三套,加内衣,直接让销售员打包。然后就送去附近的干洗店了。
这种活法钟栀以往没见过,瞠目结舌。
周沢对上她震惊加谴责的目光,皱着眉头嘀咕:“新衣服洗过了也有味道,真烦。”
钟栀:“……”真是委屈你了少爷。
因为周沢,耽误了不少时间。考前余老师要求大家放松,不要太紧张。但大家其实都带了试卷和复习题。余老师没办法,就带着大家集中学习。钟栀跟苏清嘉埋头做了两天题,晕头转向。周一上午,所有人被余老师勒令不准碰试卷。一起整车出发,去熟悉考场。
钟栀上大巴车,没想到周沢也在。人就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里面,老远冲钟栀笑。
苏清嘉后一步上来,钟栀已经被周沢叫走了。他瞥了后排好几眼,刚好一个高二的学妹跟他招手。他最终选择跟那个高二的学妹一起坐。
熟悉考场,虽然不能进去,但钟栀默默记住教室的位置。等出来后,余老师带着大家去省城一家挺出名的火锅店去吃了一顿火锅。再三的告诫所有人,考试不必紧张。晚上早点睡。钟栀怀着激动又忐忑的心情,还是没忍住晚上又做了一套题。
考试这一天,天气很好。晴空万里,就是早上有点冷。
破天荒的钟栀起床在走道上碰到精神抖擞的周沢。这几天他一直跟着团队,很少说话,但早已成了女生们被窝里讨论的对象。颜值的绝对碾压,让一路都很受欢迎的苏清嘉退居二线。苏清嘉还背地里跟钟栀抱怨:“周沢那张脸真的太作弊了!”
钟栀被他逗得直笑:“是啊,不然那个臭脾气,谁会喜欢他。”
苏清嘉深以为然。
考试异常顺利。苏清嘉没有骗她,真的很容易。钟栀整套做完,加上附加题,也不过耗时二十分钟。跟她以往做试卷的速度是一样的。为了防止粗心做错,还特意检查了三遍。再三确定没有问题,钟栀交了试卷。
出来的时候考场外面还没人,钟栀恍然发现只有她一个人提前交了卷子。一直在考场外面等的余老师看到她也很吃惊,怕给她心理压力但还是没忍住问:“你都做完了?”
“做完了。”
“检查了吗?”余老师真的怕她第一次考,试卷没写完,“答题卡确定填对了吗?”
钟栀被她问的慌了一下,但还是点了头。
余老师皱着眉头看钟栀许久,估计是怕问太多给钟栀造成负担,她就拍拍她肩膀:“那行,你先去大巴上等着。周沢也在。检查下行李都带了没有,今天晚上我们就回南城。”
钟栀有些不安地瞥向余老师的表情,但余老师已经不看她了。看了看手表,又看了看考场。里面安安静静。钟栀试卷已经交了,不可能再回去改。就转身回了大巴。
周沢还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子,睡着了。额头抵着窗户,外面的阳光照在他脸上,白得发光。纤长的眼睫在眼睑下方留下根根分明的影子。钟栀的心一下静下来,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来。刚准备看看行李,耳朵里被塞了一只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