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换了几个姿势,靠着都不舒服,干脆坐起来,一边脱裤子脱衣服,一边问宿郢:干不干?要干就快点,完事儿赶紧滚。
宿郢刚开始还没闹明白他嘴里那干是什么意思,但现在一看他脱得干干净净地趴在床上,哪哪儿都是平的,唯一翘着的就是个经过锻炼后格外翘挺的屁股,一下子通透了。
看看褚严的身材,再看看他现在这幅身体的,宿郢叹了口气。
那么高大结实一男人,做下面那个还真是就没一点儿心理障碍,撅腚开腿这姿势都做得行云流水,自然无比,真是跟那谁一模一样。
宿郢是个正常男人,但他又不是禽兽,好不容易跟人见上个面,人家对他还横眉冷眼的,就算暗示明示都给了,但就冲着这态度他也没什么兴致。
我没这个意思。他跟褚严说,他走过去坐到床边上,偏头看床上的男人,褚严,你
褚严把手机一关,扔到一边:不干?不干就滚。
鸡同鸭讲,宿郢郁闷得不行。
这个褚严,简直跟那谁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不是长相,而是性格。
同样的自我,同样的霸道,同样的难交流烂脾气,浑身上下硬得要死,连头发都长得跟钢针似的扎人,就算当下面那个,也要当出天下第一总攻的气势。
我有话跟你说,你能不能冷静点?宿郢拿了一边的薄被单给他盖上,看他微眯着眼勾着嘴角不屑地笑了一下,那熟悉的神态看得他有点后悔,刚刚就不该把烟撇了。
我们还有什么好说的。褚严闭上眼,该说的之前早说过百八十回了,再说也没意思。
百八十回?什么时候的事儿?
什么时候?褚严睁开眼,反问他,你说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宿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
他什么都不知道,这回来就是为了套褚严的话。
上辈子的事儿除了那场车祸他没有一点儿其他记忆,但他知道,褚严全记得。而且因为曾经那些记忆,褚严对他的态度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不仅算不上好,可以说还相当地排斥。
那这百八十回,估计也是上辈子的事了。总不能是现在的事儿,宋鹤跟褚严这辈子的第一面,也就是今天。
看样子褚严是想跟他直接坦白说明白,但是宿郢并不想接这个招。现在说明白了,万一漏了馅儿让褚严知道他其实什么都不知道的话,之后肯定就什么话都不好套了。
所以,他只能不懂装懂。
我记不得了。宿郢耍赖似地说,顿了顿,又补上一句模棱两可的话,那是你想说的,不是我想听的,不作数。
褚严给气笑了:不作数?宋鹤你要脸吗?
脸面能拿来干什么?宿郢伸手摸了摸褚严的眉毛,那里并没有上辈子在车里时看到的那条疤,你眉毛
褚严一挥手,把他的手狠狠扇开:这辈子你可别想我再给你挡半分刀子,要死你去死,别拉上我!
宿郢说:好,我去死。
褚严停在半空中的手一僵。
宿郢把他的手抓住,真心实意地说:如果我的死能换你活着,我肯定愿意。
怕只怕不管他怎么样,十年这个期限都迈不过去。
上辈子的车祸一直都横亘在他心上,要是那是褚严最后的死因,那现在就刚好是十年前。
那十年,宋鹤到底是做了什么,才会让褚严这样硬脾气的人爱上他又恨上他。宿郢不知道,也不想了解,他怕他了解得越多,越嫉妒。
你愿意,我也不愿意。褚严把手使劲抽出来,嫌恶之情溢于言表,你的命,还是留给你的周卑,留给你的赵果,留给你的方一杨非和许围吧。
你愿意,我也不愿意。
你的命,还是留给你的周卑,留给你的赵果,留给你的方一杨非和许围吧。
仿佛是隔着N个世界,宿郢在听到这些或熟悉或已经陌生的名字的一瞬间,他的大脑一片空白,连震惊的表情都几乎控制不住。
但好在褚严似乎累了,连看都不想看他,头转到另一边去,根本没注意到他的表情,继续说:宋鹤,你的爱太博大了,你能爱很多人,但是我不想成为那些人的其中之一。
宿郢是怎么离开褚严那个小屋的,他自己也不大清楚。他只记得等他回过神时,满脑子都是褚严看着他时,那失望透顶的、疲惫不堪的眼神。
那种眼神怎么说,就像是曾经的曾经,他自己在镜子里从自己的眼睛里看到的那样。
他回去后,左思右想了许久,然后给宋鸿飞打了电话。
打的时间不对,那边接电话时气喘吁吁的,语气也不正常,但勉强保持着和蔼:怎么了小鹤?这个时间点打电话给我是有什么事吗?
宿郢这才看了眼时间,半夜两点。这个时间点对方也没睡,看来是在办事,他好死不死打断了对方的兴致。
不过既然打断了,那就断个彻底好了。
嗯,有事。
宋鸿飞一听真有事,皱了皱眉,把还在往他身上凑的张微给推到一边去:嗯,你说吧,我听听。
张微好不容易抱个大腿,还不得争分夺秒地伺候,被推开也不恼,不屈不挠地往他身上爬,企图来个禁忌游戏玩一玩。宋鸿飞也是个老不要脸的老色鬼,她要爬,那就让她爬,自己继续打电话。
宿郢也不跟他拐弯抹角,直说:小叔,我看上了一个人。
宋鸿飞一听,起了好奇心:看上谁了?
他这侄儿,从小在寺庙里跟一群和尚长大,整日吃斋念佛心情寡欲的,二十七了都还没开荤。
本以为前几年他是想通了,开个娱乐公司泡泡妞,没想到人家宋鹤开娱乐公司那就真的是开娱乐公司,跟泡妞这种低级趣味一点不挂钩,几年下来冷放了好几个企图爬床的新人。
事儿做到这个份儿上,真是算得上是里外如一的正人君子了。
就这种正人君子,大半夜地搅他的好事儿给他打电话,说自己看上了一个人,这话里话他一下子就领悟到了。
说说看,只要不是天王巨星,小叔我都能弄给你。宋鸿飞说着,突然暧昧地呻|吟了一声,把张微头发一抓,忍无可忍地扑过去办起事儿来。
狼扑虎缠之间,他抽空跟宿郢说了一句:小鹤,等办完事儿我再跟你说。
说罢就挂了电话。
余音间,宿郢隐约从听到宋鸿飞嘴里一个不那么熟悉的名字:张微。
宋鸿飞办事儿速度挺快,宿郢不过是去洗了把脸的功夫,回来就接到了他的电话。这回对面再没什么暧昧动静了,宋鸿飞的语气也恢复了正常。
小鹤。
小叔你速度挺快。宿郢吐槽了一句。
宋鸿飞吹牛逼:你话我不爱听,要知道你打电话过来的时候,事儿都办了百分之九十九了,后面那只是进度条的百分之一。
宿郢:好吧,小叔老当益壮。
宋鸿飞尴尬地咳了咳,把话题拉回来:你前面说你看上人了,看上谁了?
一个小演员。宿郢说,全民戏精大赛里的一个选手,不知道您听说过这个节目没有,是最近比较火的一个素人发掘综艺,里面的选手都是从未签约过的新人。
宋鸿飞当然知道,爬他床的那个张微就是这个节目里最有实力的选手之一,虽然那实力放在哪儿都不堪一击,不过谁让这女的身材好又会来事儿,因为睡得舒服,他已经准备让人把她签下来了,以后可以长期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