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0)(2 / 2)

没什么。宿郢握住他的手,吃好了吗?吃好了我们就走吧。

因为今天带来的保镖特别多的缘故,出去的一路比较顺利。一路上媒体的灯光不断,宿郢毫不避讳地拉着杨非的手离开了。离开时不时有零碎的几声祝你们幸福在人群中响起,这时宿郢就会停下来,对着声音的方向鞠躬,说上一声谢谢。

短短一截路,他却连着鞠了七八个躬,到最后上车时,已经是此起彼伏的祝福声了。

因为宿郢不停的叮嘱,一路上司机的车开得很稳,前后两辆保镖车一直护卫着他们前行。

车里安安静静的,有司机在,两人都比较收敛。杨非白天被宿郢折腾了一下午,这会儿就有些困了,靠在垫子上想打个盹,但宿郢死活不让他睡,不停跟他说话,一会儿让他看月亮,一会儿哄他看路灯,见他哈欠一个连一个地打,最后跟还他讲冷笑话。

我真的困了。杨非困倦地拍了拍宿郢的手,我睡一会儿再起来陪你聊好不好?

宿郢说:不行,我现在就想跟你聊。

杨非头疼得不行:蔺舒。

别睡,好吗?宿郢冲着他比出一个指头,你要是今晚能不睡,我就告诉你一个天大的秘密,你想不想知道?

想知道。杨非头往他肩膀上一靠,打着哈欠,不过,我们明天再说不行吗?

不行,你起来,起来我告诉你。

车已经驶进了住宅区,慢慢地停在了他们的别墅前。这天的夜月亮很圆,很亮,但月光却很凉。杨非冷得打了个寒颤,但还是困得睁不开眼。

宿郢让司机先下了车,让他先通知保镖回家,说等一会儿就带着杨非上楼。司机下了车,过了一会儿就带着保镖们走了。

好了,我们已经到家了,先下车,嗯?宿郢摇了摇杨非,把人摇醒来。

他拖着不停喊困的杨非准备下车,开车门时突然被一阵正对的车灯强光晃得睁不开眼,他紧皱着眉眯着眼睛去看,却看到一辆车正对着他们开过来,速度并不快,但他的心里却突然警铃大作。

他连忙把车门关住,去前面的驾驶位已经来不及了,他连忙大声喊着拉着杨非准备从另一头挨着墙面的车门下车。

怎么了?杨非睁开眼,透过宿郢背后的车窗看到了突然加速冲着他们开过来的车。

十米、五米、三米、两米。

一米。

杨非来不及想任何事情,翻身覆在拉他的宿郢背后,展开双臂把人护在怀里。

轰。

伴随着一声巨响,耳边是尖锐长嘶的鸣叫声,车门被撞得凹了进来,破碎的玻璃渣像暗器一样飞射进来,扎在了杨非的后背上,接着是杨非的惨叫声。宿郢的头磕在这头的门上,碰得一瞬间眼前漆黑。

那辆同样被撞得车头畸形的行凶车没有就此罢手,它开始往后退、往后退。而此时他们的车已经被撞得镶进了墙里,那边的门已经失灵,出不去了。

十几秒后,那车又一次全速撞了上来。车被得翻了几翻,最后斜斜地架在了他们家院子里的小池子上。

同时间,警笛声响起。

窒息的疼痛唤醒了宿郢,他艰难地爬起来,看到了一动不动满身是血地覆在自己身上的杨非。车外不远处有穿着警服样的人向他们跑来。

他用尽全力把杨非翻过来:杨非。

杨非满脸都是血,头上不知道哪里受了伤,一股股的血止不住地往下流。他拍了拍杨非的脸,又唤了一声:杨非,你醒醒。

杨非。

车外营救的人在冲着车内的他们喊着什么,不过宿郢都听不到。他执着地喊着杨非,一声又一声,可怎么也喊不醒。

入目之处皆是鲜红的血,从杨非的身上不同的地方流出来,玻璃渣嵌进了对方的肉里,他没有办法去弄出来,也不敢弄。他只能抖着手去捂住杨非头上那流血的伤口,想把血堵回去,但血却顺着他的手缝流下来。

杨非,醒醒,我们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就到明天了。

就这么一会儿,别睡了。

杨非,起来。

宿郢像魔怔了一样地叫着杨非,终于,他的努力没有白费。杨非的眼珠子动了动,费力地缓慢地睁开了眼。

蔺舒。

宿郢一边捂着他的伤口,一边握着他的手:我在,我在这儿。

我好疼啊。杨非的虚弱地说。

宿郢:哪里疼?

都疼。杨非轻轻反握住宿郢的手,眼神已经有些涣散,但依旧努力地看着宿郢的方向,你帮我吹一吹好不好?

好。宿郢连说了几声,把头凑过去给他吹伤口。

杨非这时已经连转眼珠子的能力都没有太多了,宿郢俯身过来,他正好看到对方脖子上那个小碗。一瞬间,他似乎想起了很多很多,麻木的眼睛里开始慢慢浸出眼泪。

蔺舒。他轻轻地唤。

宿郢给他擦泪:还疼吗?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就好了,真的,我不骗你。

车门边沿的玻璃被营救人员敲碎,有人在往里爬。车外的呼声越来越高,嘈杂的声音不断,混着乱七八糟的哭喊,吵得宿郢都要听不清杨非的声音了。杨非的嘴巴动了动,但宿郢没听清。

他把耳朵凑到杨非嘴边:你说什么?

杨非的嘴巴又动了动,可什么声音都没发出来。眼角的泪珠一颗连着一颗地落下,握着宿郢的手也开始逐渐松开。

营救的人员已经爬了进来:先出去!车要爆炸了!

接着,宿郢就被营救人员强行拉开了。

在他的手与杨非的手分开的一瞬间,他看见杨非笑了,嘴微微动了一下

嗨。

我们又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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