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他把买来的东西放进厨房,放东西的时候发现早上留的饭还没有动。柏城大概还没有醒,看看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
他走到柏城的卧室,轻轻开了门。柏城卧室的窗帘是遮光的,拉上以后屋子里边跟深夜一样黑漆漆一片,他过去把窗帘拉开一些,让光线透进来。
柏城睡得头发散乱,男人味儿十足的面庞压在枕头上,半边脸变了形。他的眉毛形状坚毅浓密,鼻子挺拔,微微皱着的眉头间充满了成熟男人的韵味。
当初第一次见他,宿郢就觉得这不是个好惹的人物,尤其是那严肃时自然下垂的薄唇,让他看起来格外薄情。英俊而薄情。
面对他这样的替代品,可以纵情欢.爱,而对着死去不久的旧爱,也可以转身即忘。薄情得让人欣慰。
宿郢将柏城额角的发丝拨到一边,轻声叫他:柏城,起床了。
柏城动了动,困难地睁开眼,看到是宿郢,又合上了:渴。
最近柏城给他开的工资相当高,宿郢按着工资标准,给他提供相应的服务,他去倒了杯温水,兑了些蜂蜜进去,搅匀了端过来放到床头。
起来了,兑了蜂蜜水给你。
柏城沉沉地发出一声鼻音,眯着眼睛把手伸出被子,抬起来朝他张开手掌。宿郢意会,拉住他的手把他拽起来。
坐起来后,柏城大大地打了个哈欠,问他:几点了?
等你一会儿洗漱完就十一点了。
都这个时候了?他有些惊讶。
嗯,看来你睡得挺好。宿郢随意道,把水递给他喝。
柏城点点头,几口把蜂蜜水喝完,道:是挺好,做了个好梦。
什么好梦?春.梦?
没错。柏城笑了。
跟谁?宿郢挑挑眉,他还没怎么见过柏城这种轻松的笑。
柏城说:反正不是你。
宿郢当然巴不得不是他,既然不是他,那也不可能是吴郁,吴郁都死了,做梦梦到也不该是这种表情。说这位薄情还真没说错,吴郁才死了不到一个月,梦里就换了个人。
他也不太好奇这些八卦,端过空碗站起来,嘴上客套道:那祝柏叔叔天天做好梦,每天开心。
柏城勾着嘴角看了他几秒:你不会吃醋了吧?
哦,如果我说是,那是不是现在就可以从这里滚出去了?宿郢作出一副沉思的样子,对了,协议上都写好了,只要发现一方动了真感情,咱们的关系就要中止,这样的话
嗤,你记得倒是清。柏城掀开被子踢了他一下,别自作多情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算盘,既然你存了心想在我这儿发家致富,那就像现在一样安安分分地干你的本职工作,多余的事别去想也别去做。再说了,你说是就是?我又不是瞎。
宿郢:柏叔叔英明,柏总万岁。
柏城见他识相,冲他勾了勾指头。
宿郢摇摇头。
柏城又勾了勾,宿郢退了一步:不刷牙,不亲嘴。
话音刚落,他就被柏城拉住胳膊甩到了床上,像头饿极了的豹子一样压住他。荒废一小时,到了中午才停下。
柏城累得躺在床上,拉住准备起床去做饭的宿郢:别做了,中午叫饭吧,我快饿死了。
行。乐得清闲。
嗯。柏城搂住宿郢,下巴抵在宿郢的头顶,宽阔的胸膛喘气起伏了许久,等着心跳终于平缓一些了,才道:吴郁跟他真的很像,但是也只是像,我知道吴郁不是他。
嗯。
你也很像,很像。
他是谁?
柏城没有说话,他抱着宿郢笑了起来。沉沉的笑从胸膛中震出,宿郢的耳朵就贴在他的胸膛上,听见了里面飞速跳动的心跳。
晚上,宿郢收到几个杨文的电话还有汪娟的一条短信,短信上说要让他打一百万。他看了几秒,想起早上自己许下的诺言,当即给她分了几张卡打了过去。
转账成功后,他把汪娟以及杨文的手机号拉黑了。
转眼跟着柏城就三个月了。
老实说这三个月里,宿郢活得就像跟世界脱节了似的,过上了标准的老年生活,除了偶尔自己亲自心血来潮去买买菜,绝大多数时间他的活动范围就是在酒店这一片。
这个五星酒店是柏城的产业,位置在城郊边缘,地方偏于是地盘就很大。里边儿从电影院酒吧到健身房歌舞厅,再到美容院、养生温泉、高尔夫球场,什么都是应有尽有,不开车的话,从酒店最靠里的高档家庭别墅宾馆到最外面的商务楼要走足足半小时,还不要说最后面那一片酒店自己建立的生态园和跑马场。光是仔细转遍这片地方,宿郢就花了有一周时间。
当初刚刚穿越过来时,他还挺郁闷的,觉得自己刚穿越过来就被迫卖了身,没想到现在日子过得很滋润,真的跟卖了杨清择的那个经纪人李非说的一样,乐不思蜀了。
要不是被卖过来跟了柏城,他估计现在还得替杨清择卖命赚钱还债,养那个无耻愚蠢的妈,还要认个无亲无故的爸,哪儿有这等清闲可享。
说到李非,他问了柏城。
一直忘了问,李非那儿你是怎么处理的?
柏城早忘了李非是谁,听他问这个有些疑惑:李非是谁?
就是我原来的经纪人,给我下了药把我转手卖给王江海卖了五万块那个,你两个月前不是去帮我解约了吗?
找别人去解的。柏城不太在乎地说,顺便让人打了他一顿,把五万块拿了回来,还让他们公司开了他。
宿郢惊讶道:你让人打他了?怪不得这两个月李非没来骚扰他。
嗯,去了三个保镖,打得不轻,断了一条腿,估计得在医院躺上两三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