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见儿子没反应,汪娟晃了下他的胳膊,脸上尽是焦急。
宿郢皱起了眉,凉凉地看了眼汪娟,一眼过去就把她脸上急着讨好的表情给看没了。
这位从农村里出来的妇女脑子里把出嫁从夫、夫死从子贯彻得极好,给她那窝里横的儿子当牛做马了这么多年,早就忘了自己还是个长辈。被宿郢这么一瞪,她就立马不敢吭声了,嘴里嗫嚅着:他,他是你爸啊。
中年人,也就是杨文见此情景,知道这一行没他想象的那么简单,但他还是坚持露出了得体的笑容。
等几人坐定后,汪娟给宿郢倒了一碗水:儿子,喝水。
宿郢把带着煤灰味儿的开水喝了下去,不慌不忙地跟汪娟说:下回烧开水,把锅盖子盖上,不然水里都是煤灰味。
哦,好。汪娟窘迫地用手擦了擦裤子边,跟杨文说:你别喝水,我现在再去烧。
不用了,坐下。宿郢说,不是要认亲吗,那就认亲,认完了我还有事要忙。
他这幅公事公办的样子让汪娟、杨文两人都尴尬了起来。气氛僵硬了许久,最后还是杨文缓过神来,说:清择,真的很抱歉,这些年来我都缺席了你的成长,这些也许我来得有点突兀,也许也出现得有些晚了,但是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爸爸并不是不管你,只是爸爸一直以来都不知道你的存在,我以前也去尝试着找过你们母子俩,只是等我去的时候,你们已经不在那里了。
你去找过?宿郢打断道。
杨文脸上抱歉极了:我知道是爸爸我的错,但是我确实去找过很多次,十五年前我就去找过一次,之后又断断续续去了五六次,但都没有打听到你们的消息,我以为再也找不到你们母子俩了,一度痛苦得难以入睡,这么多年下来,落下了失眠的毛病
说重点,二十三年没找到,现在怎么又找到我们了。
杨文卡了一下,脸上尴尬:那天,我在商贸大楼里买东西,看见了你妈。
二十三年没见,你就一见就认出了她?记性不错。宿郢像听了个笑话,笑了起来,不,应该是相当好了。
杨文的脸色变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过来。
汪娟这时在一旁拉住他的手说:是我认出他的,我、我、我有他的照片。
有他的照片?
杨清择的记忆里,他并没有见过这个所谓的爸,也从没从汪娟的手里见过这个爸的照片。思及杨清择留下的关于汪娟的记忆,他反感地抽出自己的手。
宿郢跟柏城折腾了一整天,累得只想睡觉,却被挖出来认爹,他心情真的很差。如果不是借了杨清择的身份,他真的是完全懒得理这些。原主对于汪娟的印象很差劲,所以导致宿郢对汪娟的感觉与对这个第一次见的中年人没有什么区别,甚至比对中年人的印象更差。
他实在不想浪费太多时间在这种一听就全是漏洞的认亲上,打算速战速决。
行了,话不多说,我就问你,你是想认我?
杨文说:当然还是想让你认祖归宗,之前我有不得已,这么多年没有办法去找你,但是我
宿郢听他说了几句就没了耐心,不想听他啰嗦,朝着他把手一摊。
你这是?杨文愣住了。
宿郢说:三百万,给我三百万我就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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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大佬的秘密(六)
三百万, 然后呢?柏城捏着他的下巴把他按在墙边一边强硬地吻着一边模模糊糊地问他,然后他给了你三百万,你想毁约?嗯?
说罢,他又重新堵上了宿郢的嘴,把宿郢吻得腮帮子都开始发酸了才停下, 两人面对着面地喘气。
宿郢起伏着胸膛一边吐气一边推他:钱不还没到手吗?再说了, 你让我毁约吗?
柏城光身形都比宿郢现在这幅白斩鸡身体大上一号, 又专门泡健身房练过,哪里是他这种走偶像派美男路线的人推得动的, 饶是他宿郢是名副其实的攻, 但老实说除了在床上,也真没一处能拗得过人家。
毁约?柏城哼笑了一声,抬起他的下巴偏过头再次狠狠亲了他几下, 摸着他那张酷似年轻时的吴郁的脸,沉声道, 毁约没问题, 等我把这张脸看腻了,就让你毁。
说罢, 他一把将宿郢抱了起来。没错,公主抱。
活了几辈子,除了有几次穿成婴儿不得不被人抱的时候宿郢享受过这种待遇, 还从没被别人这样对待过。不得不说, 自从穿越到这个世界来以后, 只要跟这位柏大佬在一起, 他真的是无时无刻不在享受惊喜,才三天罢了,他就觉得他已经被这人折腾得连生气都懒得生了。
你最好把我放下。
不呢?
宿郢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要像那些小女生一样在柏城怀里傻不拉几地挣扎扑腾,他尝试着与柏大佬沟通:你都是叔叔辈儿的人了,我建议你不要这样逞能,抱着很沉吧?放我下来。
沉?就你这点重量,叔叔抱着你跑田径都没问题。柏城说着抱着他一点点地往前走。他的腿本来就是跛的,平常走的时候就有些不稳,更不要说抱个人了,几乎是挪着走的。
宿郢被气青了脸,冷笑一声:跟谁跑?跟乌龟赛跑?那柏叔叔跑得是真快。
柏城憋红了脸硬抗。
老实说,抱个一米八的成年男生,就算再瘦,也有一百三十多近一百四十斤,只用双臂的力量来抱着人前行确实很困难。柏城本来是准备好了再走上两步就放下他的,但被他这么一挑衅,他就来了劲了,硬是不认输,抱着他一步一步挪着去了卧室里。
柏城的一条腿虽然跛了,但是跛得并不厉害,不然的话早在迈出第一步时宿郢就被扔了下去。走了十几步进了卧室,快到床边的时候,柏城那条问题腿的膝盖突然剧烈地疼了起来。
腿一僵,停住了,头上开始冒汗。缓了几秒,他强撑着勉强往前走了两步,把宿郢稳稳放到床上后,他转身慢慢坐到床沿上,然后不再动。
宿郢没注意到他的不对劲,以为他在休息,便从后面抱住他跟他调情:不错,柏叔叔的力气很大,不过我还是喜欢的还是叔叔把力气用到床上,一会儿
说了两句,他一瞥眼看到柏城额角浸出了汗,脸色似乎也有些不大对,一下子皱起了眉。他下了床,来到柏城的正面,看见柏城脸上全是冷汗,眼睛微微闭着,嘴唇有些发白,一只手放在一动不动的右腿上微微颤抖。
怎么了?腿出问题了?宿郢连忙蹲下去把右腿的裤子卷起来查看他的腿,只见右腿的膝盖上有好几道狰狞的蜈蚣疤,膝盖下方也是,一共有十几道疤痕,都扎堆在骨头处,像是打了几个钢钉的样子。
很疼吗?他看着那十几道道骇人的疤问,话刚出口,就觉得自己问了个愚蠢的问题。像柏城这种人都疼到手上发抖、睁不开眼了,能不疼吗?
我去给楼下服务台打电话,送你去医院。他站起来准备去穿衣服,却被柏城一把抓住了。
柏城紧紧地攥着他的手腕,把手腕处的皮肤都勒出了痕迹:不用。
宿郢气得打开他的手,语气很冲:让你别逞能你非不听,腿有伤你自己不知道?现在知道疼了?
这话一出,柏城就惊讶地抬起头看他,仿佛有点疑惑他怎么会说出这么熟稔而关心的话来。
而话出口的一瞬间,宿郢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立马闭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