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顾歆儿,顾红梅也没有这么教。
她的女儿,要做一朵清清白白的出水芙蓉花。
可不能像她这般,成了别人的外室,说起来风光,可实际情况只有自己才知晓。
张将军一听,果然很感兴趣。
他沉声道:“我今日在千月门请人跳舞,你也过来吧!”
“好的,将军。”
作为一名合格的外室,自然要具备随叫随到的优良品德。
顾红梅同顾歆儿说了一声,拾缀得精致艳丽,便出门去了。
千月门是天京最大的歌舞厅,入了夜,华灯溢彩,最是繁华热闹景象。门厅外,来的都是政府要员,无疑都是冲着张将军来的。
“老徐,今天尽情喝,尽情玩,下了班了就不要这么拘谨了。”
“王长官,虎父无犬子啊!令郎一表人才,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好本事,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哪里,哪里,将军过奖了。”
作为主场人的张将军在副官陪同下招呼众人,台上是千月门的台柱子百灵小姐,歌声动听,仿佛是百灵鸟,清脆悦耳。
而在她身后,舞女们穿着高叉到腿根的旗袍卖力跳着,扇面金粉,舞动时扑簌簌落下,尽显奢华迷醉。
气氛也一点都不落冷。
直到有人匆匆从门口进来奔到了张将军身边,耳语了几句。
张将军爽朗一笑,当即阔步走向大门口。
千月门里的众人也不由翘首以盼,私下揣测,能叫张将军亲自去迎接的来人是何身份?
随即来人就和张将军一道进了千月门。
男人年近半百,一身新式唐装,是马褂结合西式剪裁改良而来,身边跟着个年轻人,同张将军一路说说笑笑,
千月门里近半数的官员都站了起来,天京无人不识龙家龙二爷,甚至说,这里头还有不少官员是龙家老太爷的门生。
龙家在天京举足轻重,那是前朝的事情。近来萧条了许多,富不过三代是个俗语,盛极必衰也是这个理儿。但这对龙家来说,式微也是过去式了。
就是这位龙二爷凭着精准独到的眼光,煤油生意远销海外,办银行,资助当年一腔热忱,却一筹莫展的孙委员长,在时局稳定创立天京政府后,被任命为行政院长,兼任财政部长,声名鹊起。
钱和权是最能让世人头脑发热的东西,而这人两样都占全了。
“也就是说,这个龙二爷是天京有权势里头最有钱的,有钱人里最有权的那个。”沈南瑗站在千月门外不远地方,朗逸行跟她碎碎叨叨了很多,她听完后,一句话就总结了。
朗逸行给绕了一下,最后点了点头道:“妹妹可真聪明!”
“你们家和这个龙家什么仇?”沈南瑗挑了朗逸行下手,可谓是正正好。这家伙说要带自个出来见世面,孰料正好碰上龙二爷,那一身的仇恨值让人没法忽略。
“不共戴天……”朗逸行正要说,再看沈南瑗,“你个小毛孩子知道这些没啥用,走了走了,那边还等着我开场呢。”
“……”沈南瑗套话套了一半,倒也不恼,反正该直到的,她总能知道的。
这是朗逸行常被用来敷衍的话,如今用到了沈南瑗身上,原来这种压人一级的感觉这么好,难怪长辈们都爱用。
也就打心里喜欢和接受沈南瑗的存在。
他是家里老幺,底下有了个妹妹,这感觉还挺新鲜好玩的。
“快点,要赶不上了。”对于朗逸行来说,开场和压轴那都是最好玩的东西,不能错过。
沈南瑗对于朗家三少风风火火的性子,颇有些无奈,正要叮嘱银霜跟上,却发现银霜人不见了,顿时给吓一激灵。
“银霜呢?”
“啊,你说跟着你那丫鬟啊?”朗逸行皱眉想了想,“刚不还在这么,嗳,那是不是?”
朗逸行指的那地靠近千月门,银霜正和人推攘,沈南瑗眼尖,一下认出那些人是随龙二爷一块来被留在门外的。
“你什么人,干什么的?”
“龙、他叫龙二、是……”银霜像是失魂了似的,反复倒念了几次。
“二爷不是你这种人想见就能见的,唉不是,你这人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沈南瑗上前一把拽回了银霜,刚好就让银霜躲开了男人的巴掌,“不好意思,小哥,我姐姐这儿有点不大正常,说话得罪别见怪,别见怪。”说着指了指脑袋,拉着浑浑噩噩的银霜迅速离开。
那些人的工作也就是负责安全。
并不会仔细追究。
沈南瑗把银霜拉去和朗逸行碰了面,进了旁边的兰魅坊。再看银霜浑身发颤极不对劲,就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似的。
“银霜……”还不等沈南瑗问,突然被银霜紧紧握住了胳膊。
“龙二、匣子。”
“啊?”
要问也问不到了,银霜说完那两个词儿就一脸煞白地昏了过去。
留下一头雾水的沈南瑗和朗逸行面面相觑。
“你这丫鬟什么毛病?不是被龙二始乱终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