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沈黎棠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连续两日都没有去上班,自己把自己反锁在了书房里。
谁都不愿意见,除了管家和严三娘,即使是沈芸曦或者沈芸卉给他送饭,他也死活都不会把门打开。
就连严三娘都不大清楚,沈黎棠怎么了。
整个沈家,恐怕就只有沈南瑗能猜测到七八分的样子。
李氏偷偷向她打听。
沈南瑗冷笑了一声,道出了四个字“做贼心虚”。
可这还不够,那个白秋寒是完蛋了,可是沈黎棠还没有受到应有的报应。
沈南瑗不知晓朗华下一步还会做什么,不过,她相信,他绝对不会饶了沈黎棠。
她是一副看戏的心情。
难得,不用她出手,这些个坏人一个一个全都被收拾掉了。
就是不知道杜聿霖要拿那个严三娘怎么办!
沈南瑗也懒得去打听,闲着没事儿,跟小松鼠似的,买了很多干果,又买了两本话本子。
她总有一种错觉,就是自己把那两本话本子看完,一切都该尘埃落定了。
李氏无意中瞧见了话本子里头的插画,臊红了脸,点着沈南瑗的额头教训,“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能看那些个乱七八糟的东西!”
沈南瑗不以为意,心想这算啥,比这劲爆的都看过。
不过这儿的人也是奇葩,好好的一本《聊斋志异》,加了几幅香艳的插图,生生就掉了档,也难怪李氏会误会了。
沈南瑗存了故意逗弄李氏的心情,指着话本子上的内容道:“这里头的爱情缠绵悱恻,别提有多动人了。”
正说到这里,只听楼下的大门咣当了一声。
沈南瑗赶忙探头去看,只见严三娘包的严实的很,大围巾捂脸,只露出了两只眼睛,上了一辆黄包车。
这个女人好几日都没有出过门了。
一旁的李氏道:“四姨太又出去了?可能是回家看孩子吧!”
沈南瑗冷笑,心说她哪儿有孩子在这里啊!
不过那个严三娘去干了什么,她一点儿都不好奇,反正她想知道的话,可以随时知晓。
当然,这多亏了杜聿霖的调查科。
一开始她是抵触过的,可调查科的便利,让她一用,宁肯自己啪啪打脸,也要继续用下去。
严三娘出了胡同,直奔邮局。
她有一个大发现,还是从沈黎棠那儿得来的。
严三娘跟邮局的小哥借了纸笔,写下了电报的内容。
那小哥面生的很,长的白白嫩嫩,还有一双清澈如泉水一样的眼睛。
整日迎合沈黎棠那个老货,让她身心俱疲,她将纸笔还回去的时候,给小哥递了一串的眼波儿。
到底是年轻脸皮薄,小哥儿的脸一下子红了个彻底。
严三娘风情一笑,扭着身子正要出门,却被迎面走来的女人撞了个满怀。
她不悦地道:“你眼睛……”
那个“瞎”字并没能出口,严三娘便说不下去了,她低了头去瞧,只见一把黑漆漆的木仓,正抵在了她的肚子上。
此时,她想去掏自己藏在后腰的木仓,显然来不及。
“你想干什么?你可知道我是谁吗?我是沈副部长家的四姨太!”严三娘搬出了沈黎棠,还做出了一副“你谁啊有病”的样子。
熟料,那女人扯了嘴角笑,声音不大,但明显透着愉悦:“抓的就是你,严蕊。”
严三娘一听她报出了自己的本名,先前还存的一丝侥幸,彻底没了。
她才刚想动弹一下,后腰处又抵上了一个硬物,她回头一瞧,正是那个邮局小哥。
小哥的手里拿了一个帕子,精准地捂住了她的口鼻。
接下来,严三娘连喊声“救命”的机会都没有,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像她这样训练有素的细作,在被捕时咬毒自尽是必然。
人还没有送进营所内里的大牢,已经有专门的军医检查了她的身体,就连每一颗牙齿都没有放过。
排除了所有能藏毒的地方。
严三娘醒来的地方,幽暗阴森,还有一股子霉味。
她的双脚和双手都被戴上了镣铐,就连那身碎花的旗袍,不知何时也换成了囚服。
此时此刻,她没有哭的心思,而是在想,她是什么时候被杜聿霖发现的。
然而她并没有思考很久,她听见了军靴的声音,那些人势必要从她的口里挖出很多东西。
严三娘一阵惊慌,使劲咬了咬牙齿,可是那里什么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