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了自己的手包,方才因为和那些人打架, 手包原不知扔在了哪里。
是许副官替她找回来的,里面的东西一样不少。
沈南瑗迅速走到了门边,开门的时候,顿了一下,还是没忍住道:“以后别这么作死,不带木仓就出门!”
他又不是她,若说她的仇人有很多,那杜聿霖的简直可以说是仇人满地啊。
不止没带木仓,这一次许副官和他的那些亲卫的反应,也太满了些。
沈南瑗没往旁处想,经过许副官身边的时候,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杜聿霖眼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了眼前,坐在床上,有些怅然地看着空落落的手,似乎在怀念前一刻温香软玉在怀的感受,不多时,那怅然就转作了笃定。
这厢,沈南瑗从医院回了沈公馆。
整整一路,她都觉得喝酒误事,怪不舒服的,尤其是一吹了冷风后。
然而还没进家门口,就听见沈黎棠在大发脾气。
“她白秋寒要没有我,她能有今天!也不看看自个儿是个什么货色,忘恩负义的东西,为了钱能六亲不认,就是一白眼儿狼!你是不知道,那女人,为了钱,她什么都能出卖!谁不知那臭婊——”
骂声随着沈南瑗进门被戛然而止,随即响起的是沈黎棠的质问,“你又是一声不吭跑哪里去了?”
“爹,我留了字条,去了医院。”沈南瑗伸出了手,手背上刚好贴了创口贴,“肚子不舒服,挂了针才稍微好了点。”
沈黎棠满腹的怒火在看到沈南瑗那没什么血色的脸色时,想继续发泄,可又占不了理,不上不下噎的自己直喘大气。
他锤了自己胸口一下,才道:“你……下回就算不舒服,也要跟我说。”
“是,知道了。”
沈南瑗不欲和他多费口舌,心里头明白他今日肯定是在白秋寒那里吃了钉子。
而沈黎棠打量着她,心里头忽然冒出了主意。
白秋寒是白家人不错,可要论嫡庶的话,她可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庶女。
听说生母就是白老爷子的丫鬟。
而南瑗那可是白家正正经经的嫡系,就是要改姓,都是没问题的。
原先是她还小,可如今不一样了,白昊华的那些产业,怎么着说也是由南瑗看顾着更为合理!
“南瑗,你还记得我给你的那两间铺面吗?”沈黎棠问。
一提起这茬,心里还是有些肉疼。
那两间铺面是白氏的嫁妆。
当初允了给苏氏当家,结果拿在手里不赔不赚。
后来转给南瑗,却让她做了人情,巴结了匡部长女儿。
虽说也应该吧,但未免贵重了些。
谁能想到那两间落了匡珍珠手里后竟然开得那么好,让他一下子就把肠子给悔青了。
沈南瑗:“当然记得,珍珠姐说生意太好,还要扩张门面。”
这无疑是往沈黎棠胸口上又插了一刀。
沈黎棠现如今缺钱,才把脑筋动到了白秋寒那。想当初,说是五五分,但那女人精明,拿的多是能涨值的实产以及白家各式各样的藏品。
如今想来,那样的分配,分明是自己亏了。
而他这次上门去,只是说想要借点周转周转。
那女人三言两语就将他给打发了,实在是恶毒过分!
“那店面是你母亲的陪嫁,你外祖家像那样的铺子还有很多间。可你外祖父走得匆忙,遗嘱都没来得及立全,又恰逢你母亲仙逝未多久,白家由着你姨母做主将一些钱财分了,这实在是不合数!而余下的那些铺子,地契上的名字全部是你舅舅的,你姨母便以代管的名义,将租金全数吞了去。这就更不合礼数了。”沈黎棠一派惺惺作态,还想把自己摘干净:“当时我还沉浸在你母亲离开我的悲痛中,以至于让你姨母得逞了。”
沈黎棠观察着沈南瑗的神色,见她不由自主拧了下眉头,接着又道:“但你姨母实在不该,不该把你的那份也侵占了!你是督军府未过门的儿媳妇,也是白家正正经经的嫡系,你舅舅的那些铺子,怎么说也合该由你代管,若不然就全数落在了死鬼佬的手里。爹明儿个就带你去讨个公道!”
沈南瑗听着沈黎棠义愤填膺,心底只觉得滑稽至极,真当是红口白牙把黑的说成了白的,全推给了白秋寒。
不过听这一席话,沈南瑗已然明白了两件事情,一件是那些店铺,白秋寒卖不了,想来是没有地契;另一件就是知道了白秋寒手里攥着白家多少产业。
而沈黎棠那份铁定是花完了才打白秋寒的主意。
沈南瑷原本在又青走后,心底就有股子憋闷没处抒发,兴许是原主的执念,也可能纯粹是自己的愤慨,不管怎么说,这就有人大老远送上门了。
她可是来者不拒。
——
白秋寒起了个大早,放了一浴缸的热水,又撒了一层红色的玫瑰花瓣,一只脚刚刚踏进去,浴室外的电话便响了起来。
白秋寒只当是她让人调查的朗华的事情有了结果,赶紧裹上了浴巾,从浴室里出来。
电话一接起来,她便认出了沈黎棠的声音。
她不自主地皱了一下眉头,敷衍地道:“哦,姐夫啊!有事没有?没事的话就先挂了,我这边正忙着!”
“别,这么一大早给你打电话,肯定是有急事了。”沈黎棠瓮声瓮气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