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氏扒了扒她屋里的日历,李氏这月和上月的日子,可是一天都没有错呢!
原先是半信半疑,这下子,薛氏信了八分。
咬牙割肉当镯子,两天内凑齐了六根金条,又寻了个理由,跟苏氏报备了一下,也带着自个儿的丫鬟往奉天观去。
心惊胆战的去,怒气冲冲的回。
薛氏的动作没有逃过沈南瑷的眼睛。
那张天师灵不灵验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苏氏要是太闲的话,会把精力放在她的身上。
她只是单纯的想给苏氏找些事情做。
苏氏这几日睡得不好,一夜里总要做半夜的梦,不是梦见她的芝芝,就是梦见她堂兄掐着她的脖子问谁让你点燃引线的?
苏氏夜夜从噩梦中惊醒,已经连服了三日的安神汤,却还不见好。
下午三点,巧儿又端了一碗安神汤给她送上来。
“夫人,您的药。”
往常给她送安神汤的都是严三娘。
苏氏便随口问道:“严三娘呢?”
巧儿低垂着眉眼答:“正在厨房里忙呢!”
苏氏没有多想,端了碗正要喝药的时候,忽然听见了匆忙上楼的脚步声,房门“啪”的一声被人推开了。
严三娘神色严肃地站在门外,瞥了眼巧儿道:“夫人!”
苏氏只当她要同自己说些什么,摆了摆手,示意巧儿先出去。
“碗!”巧儿声音很细地说。
严三娘答:“我一会儿拿下去。”
巧儿没敢再说什么,低着头走了出去。
待巧儿走远,严三娘关紧了房门,大步走向了苏氏,一把夺过了她手中的药碗。
“怎么了?”
严三娘开了窗,见巷子里无人,将药泼洒了下去。
这才走回来道:“我今日总觉奇怪,原不是我的活,老有人派给我。刚我去看了一下,安神汤里一共十八味药,现在多出了两味。”
“谁?谁想害我?”苏氏惊慌失措。
转念便想到了,她咬牙切齿地说:“一定是沈南瑗那个小贱人。”
严三娘摇了摇头,“那巧儿一向在二姨太的房间里伺候!”
要说起来还是沈家裁人,缩减开支所致,原先两个人干的活儿,可能都落到一个头上,甚至还不止。
“是薛氏那个贱人?”苏氏不可置信地说:“她吃错药了?”
苏氏那脑瓜子在后宅浸淫久了,一下就想到了,“一定是惦记着想夺回管家权!居然想毒害我!贱人,我一早就该弄死了她!”
原不过想着,这些女人,没了薛氏,还会有其他的氏,如今看,那也比养头白眼狼好!
严三娘看着苏氏,女人鬓角也有了几根白丝,哪还有当年的样子。
加上近来连着发生的事,使得她形容憔悴,还病着,莫说沈黎棠看不上,就是旁人看,也觉得怪不舒服。
“应该是她。”严三娘颇有条理分析,“今个入过厨房的,除了二小姐的丫鬟,也就是她了。”
沈南瑗和三姨太那边没动静,而前者带回来的那个丫头也在三姨太屋里窝一天了,不曾踏进厨房半步。
自个生养的怎会害她!苏氏病容现了怨毒,“好啊,薛氏,我原想留着她的。”苏氏闷哼了一声,“老娘不发威,她们还真当我好欺负了。我若不是想一心对付那个沈南瑗,就这些个贱人,我早就捏死完了。”
就薛氏那点子心计,害人都害得这么明显。
苏氏真不是吹的,弄死她分分钟钟的事情。
她甩了帕子就要出门。
严三娘蹙眉,实在是嫌弃她愚蠢,“你弄死她作甚!一个活人比死人对咱们有用!”
苏氏顿了步子,脑瓜子转了又转,顿时笑了起来:“三娘的意思我明白了!就让她们狗咬狗去吧!”
——
沈南瑗的心里始终惦记着严三娘的那把木仓。
眼看离过年还没一个月的功夫了,圣约翰倒是归整好了,可也到了放寒假的时间,干脆接着放假。
沈南瑗和蒋子玉逛了一上午的书店,蒋子玉家的家教严格,她急匆匆地赶回家吃午饭。
沈南瑗和她告别,转身就进了一家赌|坊。
青帮的赌|坊就是澳门赌|场的雏形,像21点□□,种类繁多。场内通用的不是钱,而是筹码。
她寻了柜台里卖筹码的男人,大剌剌地道:“我找你们家江爷!”
“谁?”男人抬了头,一看眼前的俏丽女孩,只觉稀奇的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