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恐杜聿霖不相信,齐兆山停顿了片刻,又说:“少帅,绑了李肃的土匪走的是我齐家的水道。虽说我们也是被蒙蔽的,但后来我们也查出了很多。”
“说。”杜聿霖没有允诺他什么,木仓依旧抵在他的头上。
齐兆山知道自己没有坐地起价的资本,咬了咬牙道:“后来我大哥活捉了一个土匪,那个土匪说李肃死了之后,那东西也没了。他们怀疑,李肃的东西被一个小哑巴拿走了。”
“小哑巴?”杜聿霖皱了皱眉。他知道齐兆山这番话不一定就是真的,至少土匪的部分就不真。恐怕这消息来源是土匪借着齐家混入圣约翰时,他就得来的。
但为了摘干净自己,就又栽赃到了齐保山的身上。
“对,就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那土匪说他们追人追到了城门口,追丢了。”
齐兆山一动都不敢动,生怕杜聿霖的木仓会走火。
“那土匪人呢?”杜聿霖又问。
“被我大哥给杀了。”
“那就是死无对证喽?”杜聿霖好笑地说。
齐兆山赶忙举起了两根手指起誓,“少帅,我若有一句假话,死无葬身之地。”
杜聿霖一边的嘴角上扬,冷笑。
他的手指按在了扳机上。
齐兆山的心都快要跳出胸膛的时候,杜聿霖收起了木仓。
齐兆山呼出了一口长气,他的后背早就汗湿了一片。
他知道自己在赌博,不是赌这个消息对杜聿霖来说有多重要,而是赌杜聿霖没真的想让白虎帮在泷城消失。
一家独大,别管是白虎帮还是青帮,对杜家来说,都不算什么好事情。
杜聿霖将配木仓放回了木仓套,转身看了眼白虎帮这些大汉,道:“从此以后白虎帮叫做白帮,那个虎字我看已经没有必要了!我明儿让江潮过来,好好地教一教你们这些人。”
他的一手仍按在木仓套之上,一双像猎鹰一样敏锐的眼睛扫过了堂中众人,无疑是想要寻找出头鸟。
兴许是齐保山将白虎帮的刺头全都带去刺杀了,留下的一堆男人,竟是没有一个有血性的。
他都如此逼迫了,有人的脸色不好,却没有人敢跳出来反对。
杜聿霖兴致缺缺,又一倪齐兆山,挑衅式地问:“你,怎么说?”
齐兆山拱了拱手,耷拉下眼皮子,俯首道:“愿为少帅马首是瞻!”
杜聿霖觉得这晚上过的,实在是很没有意思。
但人在江湖飘啊,还是要爱惜一下羽毛。
他今晚已经屠了白虎帮百十号人,若是连这些人也不放过的话……
他默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正欲转身的时候,眼睛忽然就扫到了一个年轻人的身上。
他的线报说,前几日他养的小猫去了电影院看电影。
一个人去的。
电影院刚好是白虎帮的产业。
而分管电影院的掌事姓裴。
对于这种在帮派里都数不上什么名号的人物,杜聿霖一向不大感兴趣。
但巧得很,杜聿霖记得一个姓裴的。
那日,匡珊瑚设计想要陷害他的小猫,他很是动怒。
就让许副官略微查了一下。
他记得有一个姓裴的,叫做裴天成,被匡家打断了腿。
杜聿霖的眼睛落在了裴天成的腿上。
虽然他一动未动,可从他鞋子的磨损程度,杜聿霖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人的腿脚是有问题的。
裴天成一凛,他自然也发现杜聿霖注意到他了,却不知缘由。
他向来善于隐藏自己,又一早就在这样的场合削减存在感。明明一直很低调地隐在齐兆山的后头,他的旁边立满了人,按理说他并不显眼。
杜聿霖看着裴天成的脸上起了狐疑,他勾了下嘴角,又瞥了裴天成一眼,这才转身,施然离去。
少帅进去了最多半个小时的时间,除了狙击手放出了一木仓,整个议事堂连点争论的声响都没有。
许副官就立在议事堂的门外,一瞧见他们家少帅走了出来,脸上还带着十分的不耐。
“少帅!”许副官问道:“怎么处置这些人?”
“交给江潮!”
“是。”许副官松了口气。
凌晨两点半,江潮接到了许副官的电话。
“江二爷,还能睡的着?真悠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