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默不出声,等着他的下文。
“三小姐,我还见过你特意躲开了那些跟梢,去银行。去的时候口袋里鼓鼓的,出来的时候就是瘪的。想来是存,而不是取。”
裴天成很恶意地说到这里,就不肯再往下说了。
他在等沈南瑗的反应。
说真的,就刚刚,自己被她一通分析,关键还分析的很对时,差一点点就恼羞成怒了。
他在想,她会不会直接生气?
这么好看的姑娘,就是生气也好看吧!
哪知道,沈南瑗就拿一双清亮的眼睛看着他。
裴天成愣了片刻,一下子明白过来了,这位比他想象的城府深,还要深上几许。
他没了拿自己和她比较的心情,接着道:“我猜三小姐是不能甘心给个傻子当媳妇的……三小姐想走,我想了好几日,或许我可以助三小姐一臂之力。”
来这儿了这么多天,沈南瑗自问隐藏的很好。
这是第一个人看穿了她的企图心。
其实她内心有恍惚了一下,想着怎么才能让这个裴天成彻底闭嘴。
若换做杜聿霖,肯定会说只有死人才会保守秘密。
可沈南瑗自问是做不到只为了自己的私利,随随便便就夺取一个人的生命。
她叹了口气,嗔怪地看着他说:“你这人怪没有意思的!劝和不劝分这道理,懂不懂?你怎么知道我就不愿意嫁给杜大少呢?杜家可是这泷城的土皇帝。况且杜大少的心思单纯,多好拿捏啊。换了旁个男人,就我这水平,也不一定能过拿捏的住。这日子都是人过的,我并不觉得督军府的日子难过……”
裴天成想起了那日杜聿霖拎着她出了仓库。
他早就怀疑过了。
不过这种会损害姑娘家名节的话,他死都不会问一句。
况且,他拿她当朋友,朋友与朋友之间交往,不需要问那些无关友谊的事情。
裴天成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
那意思,沈南瑗懂,就是学她——别糊弄傻子了呗!
沈南瑗一时闹不清楚,裴天成是不是在试探她。
反正,她咬紧了牙关,死活不认就对了。
这时,岸上有人吹哨,那哨声三长一短。
裴天成一听见哨音就准备撤了。
临走前,倒是没忘记跟沈南瑗说:“三小姐,你考虑一下,若是愿意让我帮忙,就去上回你给我钱的地方,找那个小乞丐。”
沈南瑗在岸边又呆了一会儿,这才心事重重地到了铺子。
只是没想到,匡珍珠出手更快。
半个月还没到,电话直接打进家里头,让她赶紧地过去看。
铺面打通了重装,是有问过沈南瑗的。
等她过去,匡珍珠和吴娉婷都在。
新装的铺子,从里到外都透着新鲜气息。两间并一处,门面更广,更敞亮气派,还是两层楼高的,不过上面还没装修好。匡珍珠心急让她看个新鲜,才把人召来的。
一楼是简洁明亮的风格,在装饰上,和视觉效果上花了点奇妙心思,学了当下时髦的整面落地玻璃门,搁外头就能看到里头那些个漂亮东西,俨然像个小百货,很是招人眼球。
匡珍珠一见她来,喜气洋洋地说:“我跟你说,下月市长家的千金生日宴,刚刚到咱们这儿订了两件大衣,五件晚礼服,还有五个手包。南瑗啊,咱们要发财了。”
发财倒不至于,只不过是匡珍珠闲在家许久,原就想着小打小闹,却不曾想会有大把的盈利。
她姆妈高兴的不得了。
就连好几日不见笑意的她爸,都夸赞了她几句。
沈南瑗听见这好消息,一扫先前的忧虑,也跟着高兴了起来。
“那是珍珠姐的人脉广,眼光好!”
吴娉婷哼笑了一声,不是表示质疑,而是在笑话沈南瑗这个马屁精。
沈南瑗还能不了解她这性格,压根儿就不会往心里去,又狗腿地说:“当然,娉婷姐姐的人脉也广,眼光也很独到。”
吴娉婷的脸微微红了一下,扯着匡珍珠的手说:“咱们不要听她灌迷|魂汤。新装的铺子,她可是一点都没出力,只想捡现成的老板当。”
匡珍珠对沈南瑗是足够义气,眼瞧着ny的规模扩大,红利是匀称分三份,她跟吴娉婷各占一份,沈南瑗那份可是要超过她俩的,连着沈家那位三姨太也都给算上了。
沈南瑗原来得费劲倒腾小黄鱼,眼下估摸着算,就是闲着什么也不做一个月也有小一条,颇为可观了。
但沈南瑗这几日总想着开溜的事情,对铺子确实不怎么上心,她怪不好意思地说:“我忙!”
“忙着嫁人吗?”匡珍珠故意打趣地道:“现在又不是过去,难不成你家还用你自己绣嫁妆!”
吴娉婷瞧见沈南瑗的神情不自在了一下,往常匡珍珠也会这么说,这个厚脸皮的沈南瑗总是会打着哈哈过去,今日有些不同。
吴娉婷脱口而出:“她忙个屁!”
难得淑女也爆了句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