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虽然想了那么多的事情,但裴之成表面上却是一派平静,轻轻的把谢嘉语搂在怀中,嗅着她发丝的味道。只要她还在他的怀中,她还真实的存在着,他又有什么好计较的,又有什么好在意的?
“嗯。”谢嘉语淡淡的嗯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两个人躺在了床上。裴之成原本想要跟谢嘉语说会儿话,结果,刚刚躺到床上,便听到了谢嘉语绵长的呼吸声。
裴之成无奈的笑了笑,似乎,最近一段时日,她总是如此。
摸了摸谢嘉语的脸,亲了亲她的额头,裴之成的手渐渐的收紧,安心的睡了。
又过了两日,顾嘉和谢莲成亲的日子到了。
或许是因着顾建武身子的缘故,顾嘉的婚礼举办的非常隆重。
承德帝虽然没有亲自过来,但却专门派了内侍过来送礼。除此之外,太子和二皇子也都来了。
见太子过来了,所有的宾客都过来问安了。待问安结束之后,这些人便出去做客了。只是,太子却独留下了裴之成。今日出宫之前,承德帝叫住了杨祐,让他去看看谢嘉语。
杨祐本想直接把谢嘉语叫过来,但却觉得不太妥当,因此,把裴之成也留下了。这样的话,外人就不会说什么闲话了。
“裴大人,且稍作片刻,孤让人去请芷柔郡主了。”
裴之成心里微微一动,看了一眼坐在上位的太子。此时,太子殿下的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意。但对于为何会把自己的夫人叫过来,却没有任何想要说明的意思。
谢嘉语正在后院跟一些夫人们说着话,听到太子来叫,便带着丫鬟来到了前院。
到了小亭子里,谢嘉语发现裴之成竟然也在此处。跟裴之成对视了一眼之后,谢嘉语转身朝着太子行礼了:“见过太子殿下。”
“表姑快快请起。”不待谢嘉语行完礼,杨祐便赶紧上前来阻止了。
这种事情发生了多次,谢嘉语渐渐的也习惯了。然而,如今她已经嫁给了裴之成,为了不让人抓住错处,每一次行礼都非常的认真。
“表姑近来身子可还好?”等谢嘉语站起身之后杨祐关切的问道。
谢嘉语笑着道:“承蒙太子殿下挂念,臣妾身体无恙。”
“嗯,表姑要注意身子,临出宫前父皇还让孤见见表姑,慰问一下表姑。”杨祐笑着说道。
谢嘉语微微行了一礼,站起身之后说道:“还请皇上放心,臣妾无碍。”
看着太子和谢嘉语之间的互动,裴之成眼观鼻鼻观心的站在原地,表面上是一副冷静如常的模样,但心底却颇不平静。
他其实已经不止一次见过太子和自家夫人之间相处的情形,但之前一直都有外人在,看不出来什么。如今却是第一次如此深刻的感受到,太子对自家夫人是真的非常好。
太子是个什么性子的储君,他非常的了解。看起来一副温和的模样,对谁都很亲切。然而,却有着骨子里的属于上位者的疏离。
只有对待他们这些比较亲近之人才会有着发自内心的礼贤下士的亲近之意。
只是,太子对自家夫人却不像是一个储君,而像是一个晚辈对待长辈的姿态一样。
皇上对待自家夫人是什么态度,他从未见过。似乎每一次,皇上见她之时都非常的私密,伺候的人都不在殿内。
若说皇上和文昌侯是因为长相的原因,那么太子呢?作为一国储君,太子为何会是如此的态度?太子明明大可不必如此做,可他依旧非常尊敬。
这就说明——
说明自家夫人或许真的跟皇上的关系极为亲近,所以太子才会发自内心的敬重。
心中的那个答案,几乎呼之欲出。
“虽然如今已经快入夏了,但一早一晚的还是有些冷,表姑要注意身体。”杨祐说道。
“嗯,多谢太子关心。”
随后,裴之成便跟谢嘉语一起离开了。
长长的一条回廊,两个人沉默的走了很久。
谢嘉语看了一眼站在一侧的裴之成,忍不住问道:“你在想什么?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遇到了什么烦心的事情?”
裴之成侧头看了一眼一脸关切表情的谢嘉语,看着她乌黑亮丽的秀发,看着她水嫩光滑的脸颊,忍不住伸出来手摸了摸这一张光滑的脸。
谢嘉语没料到裴之成会有这个举动,微微瑟缩了一下。
虽然脸色变得绯红,但谢嘉语却并没有躲开,看着裴之成深邃的眼神,问道:“怎么了?”
裴之成回过神来,忍不住伸手捏了捏谢嘉语肉嘟嘟的脸颊,随后淡然的收回来自己的手,说道:“没什么。”
这动作,既怪异又幼稚。
谢嘉语撅了撅嘴,摸了摸被裴之成捏过的脸颊,嘟囔道:“没什么干嘛掐我的脸。”
见谢嘉语如此憨态,裴之成的脸上忍不住带出来笑意,正欲回答,却听到一旁走过来的脚步声。
“裴阁老和芷柔郡主的感情可真好啊,真是让本王羡慕。”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响了起来。
不用看,谢嘉语都知道是谁过来了。顿时,脸上的笑意减弱了几分。
待离得近了,只见杨恪走在前面,而他的一侧跟着一个身着粉红色华丽衣裳的妇人。只见那妇人的头上戴满了珠钗,乍一看,谢嘉语险些没认出来来人是谁,仔细看了两眼才发现是谢思兰。
谢思兰如今这副模样可真是跟从前不太一样了。不止容貌有些不同,就连气场也变得强了一些。
杨恪倒是一如既往的令人讨厌。今日他身着一袭暗红色的衣裳,腰间系着一块通体透亮的玉佩,端的是一副翩翩佳公子的形象。然而,谢嘉语却记得此人的恶行,看着这张美丽中而又带了一丝阴柔的脸,没有丝毫的好感。
尤其是,那双细长的双眼此时正不怀好意的盯着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