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陆予成选择了几首寄给了以前合作的公司,他用了一个新的名字。那时他的脑海里突然蹦出一个词——行止有度。他被这个词弄得一怔,最后便取了行止两字。
这个随意的名字就这样陪伴了他八年。
后来再见喻微,已经是很久以后。他当时在录音棚,偶然遇上喻微。当时她身边有不少人,他很快退后,躲到拐角处看着她。人群中她像是光一样耀眼,人清瘦了很多,五官的艳丽更加凸显,加上身上说不清是清冷还是颓废的气质,格外的吸引人。
他怔怔地看着她,半晌都回不过神。
那天他本应该早就离开,但因为喻微在这,他磨磨蹭蹭,不敢出现在喻微面前,却又偷偷跟着她。那天她在录歌,待在录音室一个下午都没有出来,陆予成也不知道他在等什么。
后来她出来了,他看到她似乎在跟一个中年男人说话,看神色似乎不像是认识的。陆予成当时偷偷靠近,听到喻微在安慰他。
那人似乎是个郁郁不得志的作曲人,陆予成听着他们俩的谈话,心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那之后,突然就冒出一个叫行止的新人,写的歌是真的戳人。许多人想邀请他来写歌都被拒绝。他把写的歌都发给了华世,不提报酬,不提要求,只唯一指定一个人来唱。
没过多久,他就收到了喻微的好友申请。他手抖着同意,就见那头发来一句话。
“嗨喽,你是那天在录音棚外的大哥吗?”
他心里万千心思,最终化为两个字发过去:我是。
你就当我是。
我没想干嘛,就想靠近你一点。
那之后,陆予成拍戏之余便窝在屋子里不停的写歌,这些年对感情的感悟,对她的思念都被写进歌曲,他了解她的声音,所以写的歌可以说是为她量身定做。适合的歌给适合的人唱,几乎发一首红一首,他们就这样互相成就,一个是天后,一个是金牌作曲人,八年来,维持在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
喻微听陆予成讲完这些年,说了一句话:“你这是自我感动。”
他一怔,听到喻微继续道:“我们本可以不用分离这么久的。”她轻微挣脱,离开了陆予成的怀抱,跟他面对面:“你觉得你这样做,会显得很深情吗?”
陆予成摇摇头,无力解释:“我只是想守护你。”
“当初说分手的是你,最后一直陪在我身边的也是你。”喻微忍哭道,“我被人骂,你雇水军帮我骂回去。胡亚图要把我赶出娱乐圈,也是你在背后帮我出气。甚至这些年,你都一直暗地里护着我。可是这些你都不跟我说。”
“我这八年算什么啊!”她还是忍不住落泪,“我明明一直被人爱着,却活得好像只有一个人一样。我这些年无数次都想这样一了百了,可是一想到你好像在等着我,我又有点不舍得了。”
“可是明明,我们都能过得更好的……”
分手的苦,分手的痛,就连之后的寂寞思念都尝了遍,她一人心灰意冷,可是突然有人告诉她,这些年她一直被人护着,被人爱着。
他们明明可以不用这么苦的。
一时之间,她终究是意难平。
喻微把自己关在陆予成的卧室里。
两人说开了之后,喻微也抱着陆予成哭了一场。之后,她双眼通红,但是一脸平静地对陆予成说:“我现在很冷静,我只是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陆予成想了想,最终还是同意了。
喻微去了陆予成的卧室,之后家里便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喻微听了一个晚上的歌。
从最开始的《将来》开始,到最新一首《为将者》,中间跨越了八年的时间,他写了很多首,她便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来听。
那个时候为了更好地理解每首歌的感情,她会试着将自己的情绪沉浸在词曲中,那时她能感受到铺天盖地的难过,剧烈袭来,压得人心里沉沉。后来,他写歌的水平一直在提升,流露出来的感情开始内敛,往往一句词又或是一小段旋律,便能让听的人泪如雨下。
她那时听了觉得难受,现在知道写歌的人是陆予成,心像是被一双手紧紧揪着,上不去下不来,结结实实疼了一个晚上。
越疼,她越要听下去,她还要细细体会歌中那些情感,还有那些小心思。
只有扎扎实实疼过了,以后才不会那么容易放手。
第二天早上,陆予成做好早餐,在客厅犹豫了很久,才去敲卧室的门。
“微微,我做了早餐,你要不要出来吃?”
等了许久,门都那头都没有传来回复。
陆予成又道:“不想出来吃也可以,你把门开一点小缝,我把饭送进去。”
他又加了一句:“我不进去。”
里面仍然没有动静。
直到早餐凉了,他才沉默着将早餐端回厨房。
之后他去了一趟书房,拿了便利贴和笔,重新又坐到卧室门口。他在给喻微写小纸条,写一张便从门缝塞进去一张。
从一开始道歉,后面开始写这些年的感想,之后又见缝插针开始表白。
他不知道自己写了多少张,只是里面一直没有动静。他不气馁,继续写下一张,陆美美走到他旁边,亲昵地蹭着他的腿。
陆予成拍拍它,自言自语道:“别闹,爸爸在向妈妈认错。”
陆美美喵了一声。
“你也要给妈妈认错?”陆予成跟陆美美对视了一眼,也不知道从哪里得出这个讯息,在便利贴上几笔画出一只陆美美,随即大笔一挥写下几个字:妈妈,我也错了!
然后塞进去。
里面一直没有动静。
写了一早上的便利贴,写到最后陆美美都挨着他的腿边睡着了,他还在写。后来怕喻微出来想吃午餐,他才特地去做了午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