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有个黑月光 第109节(2 / 2)

陛下有个黑月光 延琦 2227 字 2023-11-23

他心间微微一沉,该来的还是来了。

这样重要的场合,这样重要的时刻,永陵王身为宗室郡王,居然敢出声阻断,显然别有用心,众人皆是一脸意外。

礼官也皱起了眉头,正待开口询问,尚未张口,却听宣和帝自己问道,“今日朕册立太子,莫非你有什么意见?”

只见永陵王笑了一下,道,“臣不敢,只是臣身为萧氏子弟,想问一句,陛下可还记得,当年先太子亡故,您得以登基,那时,您自己曾说过什么?”

宣和帝微微眯眼,冷声问道,“朕曾说过什么?”

永陵王哼笑道,“那时您说,先太子是天妒英才,您与他兄友弟恭,如果他还在世,您是不会抢他皇位的。”

旧事重提,且是在这样的场合,众人耳听此言,隐约觉得有些不妙。

而正待此时,却见左丞相范时余站出来道,“永陵王,先太子已经薨逝这么多年,您现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今日这样的场合,您此作为,怕不是有些不合适吧?”

哪知永陵王毫不畏惧,冷笑一声,道,“先太子确实已经薨逝,可他尚有遗孤在世,那么陛下,是不是该履行自己的诺言,重新考虑一下储君之位?”

第一百零七章

什么, 遗孤?

永陵王这话一出, 着实令在场众人深感意外, 难道先太子还有子嗣?

龙椅之上的宣和帝也皱起了眉来, 开口道,“先太子还有子嗣在世?你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朕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左丞相范时余也忙道,“永陵王休得胡言,平白污蔑人清白!前太子遗孀龚太妃这些年一直独居于皇陵,何时曾有过子嗣?您贵为郡王,要为言行负责的。”

谁料却见永陵王冷笑了一声,道,“本王当然会为言行负责。本王只说是先太子的遗孤, 又没说孩子是龚太妃所生,龚太妃没有子嗣, 并不代表先太子没有, 这怎么就是胡言了呢?”

他语声凿凿, 似乎颇有把握的样子,范时余见状,忽觉哪里不太对, 一时不敢轻易再说些什么。

哪知宣和帝今日性子似乎出奇的好, 闻言却哦了一声,问道, “那据你所言, 这遗孤是哪里来的?你凭空变出来的?”

永陵王一噎, 立刻否认, “当然不是。先太子曾有一侧妃朱氏,先太子身故之时,她才刚有身孕,为了自保,她那时离开东宫,隐居在民间,并诞下一名男丁,如今算起来,也与皇长子差不多的年纪。”

忽然被提到的萧钧微微凝目,却听父皇又问道,“那这个孩子,现如今在哪里?”

永陵王自是有备而来,闻言道,“就在宫外,陛下若真心想见,现在就可以见到。”

既然事情已经开了头,必须是要解决的了,宣和帝便颔首道,“好啊,那就领进来,叫朕瞧瞧。”语气并没有什么怒意,但很明显已经已经敛了神色。

永陵王却无所畏惧,真的去领人了。

没过多久,果然见他带着一青年入到了殿中,众人凝目望去,只见这青年一身文人打扮,看上去斯斯文文的。

别说,仅从气质来看,还真与当年以文雅著称的先太子有那么些相似。

年纪也确实与萧钧差不多,但是身上的气势,却绝对不能与萧钧相较。

宣和帝一派威仪之相,面上看不出喜怒,但这青年倒表现的不卑不亢,入到殿中之后,也不见什么怯懦,向着他行了个礼,自称道,“草民萧瑞,见过陛下。”

宣和帝没有应答,只冷冷扫过一眼,沉声问道,“你是先太子遗孤,有何为证?”

却见这自称萧瑞的青年拿出一块碧色的玉佩,说,“此乃先父所留,高.祖爷亲赐于子孙之物,足可以证明。”

众人闻言赶忙看去,只见那玉佩乃是龙纹,呈圆形,见过宣和帝常服之人都是心间暗顿,这一枚,还真与宣和帝平素腰间所系的那块龙佩很是相似。

宣和帝目中没什么波澜,只从下立的众臣中寻到了太常寺卿,问道,“当年是你负责先太子的后事,你可能辨认,这是不是先太子的遗物?”

太常寺卿得令上前,将那青年手中玉佩瞧了几眼,却道,“启禀陛下,请恕臣眼拙,此乃皇家之物,不敢轻易辨认,但当年臣在办理先太子丧葬之时,曾发生过宫人偷偷盗取先太子遗物之事,因此,就算此玉佩为真,仅凭这一点,也并不能证明这就是先太子遗孤。”

太常寺卿说话慢条斯理,却很是严谨,这话一出,叫这青年不由得有些着急。

正当此时,却听宣和帝又道,“的确,仅是一块玉佩,太过薄弱,你可还有别的证据?”

永陵王到底老练,沉得住气,闻言道,“当然,臣还有人证。”

说着朝殿外拍了拍手,却见又有一奴仆打扮的男人进到了殿中。

这人约莫也是五十来岁的年纪,面净无须,朝宣和帝行了个礼,却直接问道,“不知陛下可还记得奴才?奴才正是当年太子殿下贴身侍奉的宫人。”

这话一出,左丞相当即斥责道,“混账,一个奴才,怎么敢对陛下说这种话?你若真是先太子侍者,此时要么该去守陵,要么遣散在宫外,怎么会去了永陵王身边?”

谁料这人也毫不见气短,闻言答说,“当年朱侧妃有孕,为了保护主子血脉,我只能追随永陵王。”

闻言,宣和帝冷笑起来,道,“这话说得,若先太子真有血脉,朕就不能保护吗?永陵王身在荆州,为什么要千里迢迢去找他,难不成你们之间有什么勾当?”

永陵王登时急了,嚷道,“陛下休要血口喷人!他为什么来找我,你心里最该清楚!当年先太子因何而死,难道你忘了吗?”

随着这一声,殿中情势陡然严峻起来。

萧钧见状,终于开口,道,“先太子死因一笔一划记在宗正,他英年早逝,父皇也十分可惜,若他果真有血脉在世,父皇也定会好好照顾,只是现在令人颇为费解,他为什么要去找你,仅凭这一块玉佩一个自称前东宫奴才的宫人,你就要证明此人是皇家血脉,为免太轻浮了些。你方才难道没听见太常寺卿所言?若这玉佩正是这宫人所窃,你当如何?”

“你……”

永陵王一噎,顿了顿,摇头冷笑,“宁王殿下如今口舌凌厉,着实令人自叹不如,你不相信也不要紧,我还有证人。”

说着又朝殿外打了个招呼,只见有一女子踏进了殿中。

众人望去,见这女子约莫中年,虽已不再年轻,却隐约还能看出年轻时的美貌,一踏进殿中,便朝众人流泪哭道,“当年我陪太子殿下巡视冀北,谁料路遇追杀,殿下不幸惨遭毒手,我侥幸逃命,为了保住腹中仅有一月的血脉,只能赶紧逃命去求助永陵王,幸得永陵王庇佑,如今殿下的骨肉好不容易长大成人,却被人质疑,实在太令人心寒!”

她顿了顿,又道,“我出身金陵朱氏,昭德二十年入东宫侍奉太子殿下,这些玉碟上都有记载,还有当年的太子舍人,也都能为我作证。你们若不信,尽管去查。”

听她此言,似乎有理有据,殿中微有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