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是明天太平了还好,要是不太平的话,只怕反倒是惹出乱子来。蓦地,秦春沛眼神微微一动,开口问道:“五爷爷,是不是除了咱家,其他人家也不大乐意呢?”
秦老村长叹了口气,只说了一句:“到了最后,总得乐意的。”
正因为是自家人,秦老村长才打算先说服他们答应下来,一旦有人开了口子,后头就好办许多了,为此他也得顶着家里头女人的意见,收留几乎人家才行。
秦春沛大约是明白了,大家都不乐意,但谁也不愿意当坏人,指望着能拖过去,但这事儿显然是不行的:“五爷爷,说实话住到各家确实是有些不妥当,不说别的,光是鸡毛蒜皮的事情,到时候您就得一个头两个大,掰扯不清楚,好好的乡亲都要变仇家。”
因为秦春沛会读书,在秦家还是有些地位的,不然八岁的孩子大人说话的时候插嘴,老村长能一句骂回去。
这会儿他沉吟了一会儿,无奈说道:“除了这个法子,还有啥办法能安顿乡亲们?”
秦春沛就问道:“五爷爷,咱村里不是有个大房子空着吗,平时用来当祠堂,但其实放着祖宗牌位的就一个屋子,其余的屋子平时都是空着,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才用上一用。”
秦家村的祠堂绝对是村里头最好的房子,比秦家的更大更宽敞不说,每年也是要抽出人手来修整的,不管是前头的地震还是后面的雪灾都屹立不倒。
只是在古代人的心中,祠堂这地方却是有些神圣之地,这也是为什么秦老村长一开始就没打祠堂的主意,反倒是用更加费时费力的办法。
一听这话,他脸色果然微微一变,皱眉说道:“这个不大好,那可是摆祖宗牌位的地方,哪能随便住人呢?”
秦春沛却笑了,反问道:“五爷爷,祠堂里头供养着的,难道不是咱们秦家村的列祖列宗,现在子孙有难,他们就是泉下有知,也不可能坐视不理。”
“您想啊,若是有朝一日我大堂哥屋子到了,您老人家难道还不准他住到自家一段时间?要是我的话,肯定舍不得子子孙孙在外头吃苦的。”
秦老村长听着,似乎也有些意动起来,觉得这话说的实在是有道理,只是一时半会儿下不了决心,眉头紧紧锁在一起。
秦春沛笑了笑,又说道:“五爷爷,您可以再走几家,把这主意与大伙儿说说看,也看看大家伙儿的意思,若是那几乎人家住祠堂的话,咱家也愿意先拿出点粮食帮扶一把。”
没等秦老村长说话,秦春沛看了眼郑氏,郑氏立刻跟着说道:“是啊,他五叔,就算是粮食压不坏,但一时半会儿也挖不出来吧,年前这段时间这些人总得吃饭穿衣的,这要是住进来,咱家出了房子,自然不肯再出力气了,这要是不住进来,其他好说。”
秦老村长也知道是这个道理,抽了口烟说道:“行,那我再去问问其他人,若都是这个想法的话,就把咱村的祠堂收拾出来吧。”
等老村长一走,王氏先忍不住说了一句:“好事不想着自己人,坏事儿就得咱们先上。”
郑氏瞥了她一眼,王氏连忙闭了嘴,但还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郑氏叹了口气,说道:“都是乡里乡亲的,难道还真的能见死不救,这人住进来了更加麻烦,谁知道会生出什么事情来,如今只出一点粮食反倒是省心省力。”
郑氏一开口,这事儿就这么定下来了。另一头秦老村长走了一圈儿,果然大部分人家还是愿意拿一点粮食出来,却不乐意让旁人住进家里头。
毕竟谁家没点秘密呢,到了最后,只有一户人家说没粮食,愿意收留一户人家,其余的都拿了粮食出来,送着那些屋子倒塌的人家住进了祠堂空屋。
这场大雪过后,天气就越发的冷了,一开始那些房屋倒塌的人家还能挖掘一下,到了后头都冻成了一团,挖一天也挖不出多少东西来,隔天早上起来又冻得更加结实了。
到了最后,那些人家不得不放弃了挖掘的打算,老老实实的窝在祠堂里头等开春。
即使大雪封山,青山村有房屋倒塌,甚至还有人去世,但相比起周围的村子来,他们的日子并不算难过。
一来是去年粮食收成时间早,青山村家家户户几乎不缺吃的,二来也是秦老村长还算有作为,早早的通知各家做好抗灾的准备,村名们心里头有成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