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里沉思:“好像没有,就是听起来牛逼了一点。”
池絮:“……”
末了她自己安慰自己道,至少她如今算半个鬼仙,跟黎柳风的物种差距稍微缩小了一点点……
想到红里,池絮问扫把星:“红里呢,她怎么没来?”
“我在呢……”
红里游魂似的从门外晃了进来。
她板着一张脸,神情肃杀,跟扫把星眉花眼笑的表情对比强烈,让人怀疑他们打算以“没头脑和不高兴”的组合出道。
池絮:“……你怎么了?”
红里叹气:“嗨,别提了,带兵可真累,个个都不长记性,跟金鱼似的!”
扫把星很好心地提醒她:“你没成神的时候,也是一条金鱼哎。”
那时候她在瑶池里游来游去,扫把星有那么一两次不慎把灰尘扫了进去,还遭到了甩尾溅水攻击,因此印象深刻。
红里狠狠地剜了他一眼,继续道:“总之,一天到晚都累死了,光是找练兵的地方都找了半天,上回我不小心把火焰山炸了,至今牛魔王都还在通/缉我呢……现在我让他们两两对打,抽空跑过来看看你。你出嫁的准备工作做好了吗?”
听起来,她这个武神当得十分惊心动魄,不过她本人似乎并没有察觉,还有心思关心池絮的终身大事。
池絮不明所以:“出嫁么,还要准备什么?”
她和黎柳风的婚期还没正式确定,上回粗粗提了一下大概就是近段时间的事儿了。因为新郎官被从天而降的重任砸成了陀螺,池絮一度怀疑他们的婚礼能否如期进行。
不过好在她天生佛系,也就没管太多。
“我也不是很懂,就随口一说,凡间女子不是都要绣花的么?”红里说,“你想啊,一边绣花,一边期待心爱的郎君看到自己的样子……多么得美妙啊!”
池絮想起自己“惨绝人寰”的刺绣手艺,连忙摇头:“不必不必。”
又想到黎柳风抽空告诉过她一句“你只顾养好身体,婚礼的事不必操心,我会安排。”便补充道:“他说他会看着办。”
黎柳风说“不用操心”,那必然是不用操心的,这点池絮深有体会。
“哼,男人。”红里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看看这敷衍的态度,果然是把人骗到了手就原形毕露了。你看着吧,看他给你搞出个什么名堂来。”
池絮额角微微黑线,不再多言。
红里却是个从不冷场的高手,一茬聊不下去了立刻能换另一茬:“不过,月老起先不是打死都不同意这桩婚事吗?后来又怎么了?”
提及月老,池絮心情微微复杂。
***
就在她回天后不久,月老便请她去殿里喝茶,意在聊聊百年前的事。
她才知道,当初原来是月老极力反对他们在一起,还将他们俩天定的红线给剪断了。
池絮当时掀起袖子,看了看手腕上的红绳:“是这个么?”
月老点了点头,他虽然名字里带了个“老”字,却一直是个精神的小老头,但此刻却显得无比憔悴和苍老,他将脸深深埋进手掌之中:“阿絮,或许是我错了。”
池絮不是没生气,但转念一想,如今她过得也挺好,便懒得计较了,何况月老还对她有照拂之恩。
她将自己的想法跟黎柳风说了,黎柳风只笑了笑道:“心大没什么不好,你只管由着性子来便是。”
……
“你可别提月老了。”池絮微微笑道,“他现在成天躲在月老殿里不敢出门呢。”
“为什么呀?”红里好奇。
她一天到晚都带着天兵们四处撒野,空闲时间就跑到池絮这来唠嗑,获得八卦的途径实在是少之甚少。
“我知道我知道!”扫把星举手,“因为啊,他有个特别特别好的损友,告诉了大家一件事。”
这位特别好的损友就是太白金星同志,他告诉大家,月老原先就差指着酆都大帝的鼻子骂了,还放出了厥词,说什么“我就算不吃香火,不享供奉,也绝不会把阿絮嫁给你!”
“结果呢,酆都大帝来送定亲礼那日,他比谁都殷勤!”扫把星哈哈大笑,“现在他怼酆都大帝的那句可算是变成‘金句’了,大家一看到他就要说,他自然臊得躲起来,不敢见人了。”
“哈哈!”红里想到月老羞于见人的样子,暗暗摩拳擦掌,“得空我要去月老殿亲自看一看!”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三下礼貌的敲门声。
池絮道:“请进。”
门微微开了一条缝,黑白无常跟纸片人似的飘了进来。
自黎柳风灭掉鬼域,升了神格,天界的神仙便再也不敢摆架子,立马在南天门挂上了“热烈欢迎冥界同仁上天游玩”的大条幅,十殿阎王们只粗粗走了个过场,并不跟天界走得太近,黑白无常却隔三差五就要来一趟——因为天界里有很多他俩的迷妹,一看到他们就嗷嗷乱叫,眼冒红心的那种。
黑无常鬼鬼祟祟地关上门,然后长出一口气:“还好她们没追上来,不然我们又要签名签很久了。”
然后,他朝红里挤眉弄眼:“红里小妹妹,你还没有给人签过名吧?”
红里登时被戳到了痛处——她刚成为天定武神不久,天界神仙并没有多尊重她,而人界就更不要说了,他们或许连主管战事的神仙换人了都不知道。
虽然她不需要享受香火,但是她非常想要引起人们的注意!
所以,黑无常这种似真似假的抱怨,到她眼里就成了赤果果的炫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