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窈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她悄悄问:“怎么这次血魔咒发作,你身上没有那些血线?”
陆执被噎了一下,真服了她。
平时大大咧咧,这时候偏偏心细如发,观察得那么仔细。
“是吗?你再看看。”陆执遏住经脉运行,灵力回退,逆流回到灵台。
潜伏在神府深处的血魔咒骤然苏醒,它察觉到陆执灵力虚弱,这可是难得的大好机会!
仓促之下,血魔咒凭着本能不断膨胀,攻占陆执的神府,它一直在等待陆执虚弱的时刻,而此刻就是最好的时机。
第一次。
这是陆执第一次全无斗志,平日血魔咒最惧怕他强悍无匹的灵力,如今却一丝一毫都嗅不到。
它兴奋地发出一声声叫嚣。
“去死吧陆执,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陆执脖颈的皮肤,还有手背迅速蔓延出可怖的血线,宁窈无论看过几次都头皮发麻。
她别过脸不忍细看,心里像被针扎了一样。
光是用眼睛看到就觉得残忍。
那些血线就像恶毒又疯狂的毒虫,啃噬他的血肉,以灵力为食。
根本无法想象他会有多疼。
宁窈背过身,挡住身后众人的视线,来不及说什么,随即骑上肥仙鹤带着陆执离开。
继续留在这里会有暴露的风险。
骑在鹤上,宁窈不轻不重地拍了下肥鹤的屁股:“肥肥,飞慢点,没看见陆公子现在身体虚弱?”
肥鹤生气地用力挥动翅膀,委屈地发出一声长鸣。
陆执相当满意她的表现,宁窈很少像现在这样,将全部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他由着宁窈主动拉着他的手,她面上紧张,时不时翻开他的袖口查看血线。
当看到血线褪去,宁窈便会松一口气,感觉是她的靠近对陆执有帮助。
可很快血线又会密密麻麻地延伸出来,像是嚣张地挑衅,宁窈迷茫地摸摸耳朵,“为什么又来了?”
凭她前几次做工具人的经验,通常她碰一碰,血魔咒就消停了,至少当下不会再犯。
这是长能耐了?
陆执苍白着脸沉吟片刻,淡淡说:“血魔咒吸食我血肉和灵力后,能力自会有增长,不会甘心这么轻易被压制的。”
“可恶。”宁窈低咒道。
陆执的脸庞白皙如玉,墨发披散在肩头,洁白长衣飘飘若仙,如同浸润在霞光中的貌美谪仙。
只是太过虚弱,风一吹,衣衫翩然吹动,露出两截瘦削的锁骨。
他眼眸微阖着,看似很是疲倦。
突然狂风大作,陆执身形略晃了晃,宁窈赶忙紧张地拉紧了他,生怕这美人灯一不小心就给吹落下去了。
陆执前所未有的轻声细语:“辛苦殿下了。”
宁窈:“不辛苦不辛苦,你乖乖的,我会照顾你。”
想来是方才靠得不够近,宁窈索性贴住了他,将简单的牵手改为十指紧扣,这样方便她往陆执掌心输送灵力。
如此靠近,才闻到陆执身上清冷幽淡的香气,非花非果,反倒像初雪落在松柏之上,清冽淡雅,让人禁不住闭上眼睛深嗅。
说起来,虽然陆执严格来讲算是魔祟,倒是一点腥臭气都不沾。
搞不好这始作俑者就是血魔咒,它就像可恶的寄生虫,以陆执为宿主,恬不知耻鸠占鹊巢,还妄图取而代之。
宁窈心中生厌,忍不住多用了几分灵力来压制。
那力道绵长而古怪,刺拉一下打在血魔咒的灵根之上,几乎在一瞬间穿透了它。
血魔咒疼地“啊”地一声!
它方才还在陆执经脉里膨胀,嚣张地哈哈大笑,当下受挫,仓皇地缩回神府之内,把自己缩成看不见的一小团。
陆执察觉到,不觉勾起嘴角。
宁窈乖乖贴着他,发丝偶尔被风吹动,顽皮地贴在他脸上,痒痒的,他也懒得管,只想闭上眼睛,就这么乘着鹤四处闲转。
他甚至想睡一觉,虽然他并不疲倦。
可宁窈却停不下来,她好像怕他睡过去,或者突然魔化,不停地跟他对话。
“小陆,你感觉好些了吗,血魔咒还在咬你没?”
陆执:“……好一点了,多谢殿下。”
宁窈:“别跟我客气啦,小陆,以后血魔咒再出来欺负你,告诉我!我帮你教训它!”
陆执:“……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