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来一回,怎么可能变成这样,这和她预想中的生活简直是天差万别!
既然如此,为什么上天还会让她重生?为何还要让她遭受比上辈子更加痛苦的人生经历?眼睁睁看着自己本应该拥有的东西尽数被抢走,几乎每一天都让她在煎熬中挣扎。
若不是南宫傲天彻底地将她抛弃,徐碧影还不至于崩溃到如此地步。
——连那种废物都嫌弃她,凭什么!
徐碧影在两人吵架的时候,恶向胆边生,一时气极,竟然随手拿起水果刀捅了一刀南宫傲天。刀口不至于致命,徐碧影本想自我了断,彻底结束这荒唐的第二次人生,这时她想到了阮啾啾,她不甘心只有自己一个人离开,阮啾啾那样毫无羞耻得意洋洋的女人也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
所以,她找上门来。
“钱是我的,人也是我的啊!”徐碧影发出一声几近咆哮的嘶吼。
两车距离相撞不过几秒钟的时间,阮啾啾心跳如鼓,不知为何,一股从未有过的死亡的危机笼罩着她,让她浑身战栗。她听到司机在极力地打方向盘,她听到车胎因为突兀地转向,在柏油马路上发出吱呀地一声刺耳声响,车子以从未有过的幅度剧烈甩到一旁。
惊险的一瞬间,阮啾啾的脑海竟然浮现出程隽的脸。
她想,如果她出了事,程隽没饭吃怎么办?会不会蹲在雪地里等她回来,就像那次一样,一直一直地等着她?
他说,别走。
他说,我喜欢你。
他说,抱一下。
而她该回应点什么比较好。
“砰!”
……
……
……
仿佛宇宙开天辟地之始的一场爆炸般的轰鸣炸开。耳膜不堪承受发出巨大的嗡嗡声,身体剧烈的撞击,让整个人的神经都跟着迟钝下来。不过短短的几秒钟,却隔着漫长的而又久远的银河系,天上的星辰纷纷炸裂开,化为人世间最灿烂而壮丽的烟火,簌簌地落在地上,毫无声息。
“呼——”
“呼——”
“夫人?夫人!”
就像脑袋被塞到一口大钟里,听别人敲了一首新年快乐,震得她昏天黑地,偏偏又无比清醒。死寂的黑色在掀开眼皮的一刹那,露出车顶的颜色,以及司机焦急的脸在晃动。
“您还好吗?我已经叫了救护车,您别害怕,先生在赶来的路上……”
阮啾啾呆滞地眨了眨眼睛:“我没死?”
司机找出一块布巾按住阮啾啾额头的伤口,小心翼翼地说道:“恐怕额头要暂时破了相。”
原来,那一声撞钟的灿烂轰鸣,是头重重撞在了挡风玻璃上。
阮啾啾迟钝地捂住头上的布巾,浑身上下发麻,仿佛劫后余生般,这时才缓过劲来,长长地吸了口冷气,浑身僵硬得厉害。
她哑着嗓子问道:“你没事?”
驾驶座更容易受到伤害才对。
司机说:“我没事,我打方向盘避开了,但是车尾被撞到,才让您无辜受害。”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阮啾啾颤颤巍巍地坐直了身体,果然,挡风玻璃上有一块凝固的血迹,看起来竟有几分骇人。
破相了就破相了,她又不是明星,也不靠这张脸活,命留下来就好。
有那么一瞬间,阮啾啾几乎以为自己要死翘翘,或许就回到另一个世界了。
“对了……凶手呢?”
司机指了指阮啾啾身后的某处:“撞到墙上了。是个女人,已经昏迷不醒。”
“女人?”
阮啾啾有了不好的预感:“我下去看看。”
“夫人……”
“没事没事,这会儿就是有点脑袋晕,不碍事的。”
被司机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下了车。车祸现场的周围围了一些路人和吃瓜群众,正朝着他们指指点点。司机打摆刹车到马路中间,车尾被损坏得十分严重,若是真的面对面撞上去,大概能把她撞成肉饼。
阮啾啾心有余悸地望向徐碧影的车。黑色的越野车撞在墙上,碎裂的玻璃散落得到处都是,破碎的零件外壳飞溅到一边,可以想到对方的速度到底有多快。
阮啾啾缓步走到事故车的面前。
车头扭曲变形,坐在驾驶座上的女人满面鲜血,被紧紧地卡在驾驶座,生死未卜。那张脸蜡黄,泛着黯淡的灰,脸上被破碎的挡风玻璃划了几道口子,愈发显得触目惊心。
徐碧影这辈子是彻彻底底地完蛋了。她的罪行足够她被判刑,哪怕花钱捞出来,蓄意谋害嘉澄老板娘这种事情,必定会让她的一切曝光在世人面前,被翻来覆去地一遍遍炒作,让她这一辈子都不得安宁。
阮啾啾依稀还记得,故事里是这么描述徐碧影的。
说她不太单纯是因为早年间经历了家庭变故,对于情感和归宿的追求比一般人更渴望。但那时候已经是故事经历到后期,阮啾啾当时本想吐槽作者强行扭回的人设早就崩塌得体无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