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1 / 2)

“还说这个干什么啊,”王浩然乐了,“不过你这眼睛真要去看看了,怎么总出问题。”

“看过,没查出什么问题。”

季成阳习惯性摸摸纪忆的脑后,示意她一起离开。

纪忆却听得忧心,刚才看交响芭蕾的心情都没了。

王浩然笑:“那也不能拖着,去做个彻底检查吧,最近也别开车了,”他说着,又忍不住嘲了句,“你也够逗的,刚才回国就来看天鹅湖,你侄女呢?怎么就小西西一个人?”

“她说今天补课。”季成阳说得这句,纪忆都不知道是真是假。

“她们两个不是一个学校,一届的吗?”

“她学理,我学文,”纪忆忙补了句,“平时比我忙多了。”

王浩然没再继续纠缠这个问题,一句又一句问着季成阳回国之后的安排,当然也很关心他忽然眼睛出现的问题。纪忆在他们的对话中才知道,原来这场表演刚开始,季成阳就觉得开始看不太清楚,这种情况在美国时也出现过,检查也没发现什么问题。

所以他认为是自己累了,第一时间想到的是通知王浩然来帮忙开车,送纪忆回去。

纪忆坐在副驾驶位上,从窗口往外看季成阳,她特别不想先走,可是宿舍楼马上就要锁门了,她不得不接受季成阳的安排,先回去。

路上她就惦记着季成阳,王浩然频频和她找话说,她都没仔细听。

“西西?”王浩然真是无奈了,“你就这么不想和我说话?”

“没有……”纪忆觉得他是季成阳的好朋友,当然也爱屋及乌很喜欢他这个人,“我在想明天早自习的考试。”一个晚上,已经说了第二次谎话了。

王浩然笑了声。

他打开车窗:“季成阳也真是的,你一个小姑娘坐在车上,怎么还抽这么多烟,真够没辙的。我开车窗散散味儿,你把衣服穿好,”他说着,看纪忆,“对,把小棉服的拉链也拉上。”

其实她挺习惯这味道的。

纪忆把衣服拉好,思绪又溜到了季成阳那里去。

他是不是已经打到车了?今晚睡得着吗?是不是要倒好几天的时差呢?

结果到了学校,宿舍楼还是关门了。

纪忆厚着脸皮敲开宿舍楼老师的窗,幸好老师习惯了她经常出去演出,以为又是一次学校活动,边给她开门,还边说:“你还有半年就高考了吧?怎么乐团还不放你呢?”纪忆心虚地嗯了两声,三步并做两步跑上楼。到高二和高三楼层的拐角处,拿了手机,去拨季成阳的电话。

想了没几声,他接起来。

“我到学校了,”纪忆小声告诉他,“你现在还难受吗?眼睛还看得清楚吗?”

“没什么事了,”季成阳笑,“快去睡吧,有早自习的孩子都需要早睡。”

她放了些心,忽然想起来一件大事:“坏了,我忘了给你看我数学卷子了……”

他笑:“我看到了,也给了你奖励,在你书包里。快回去睡吧,晚安。”

奖励?

难道不是那场悲剧结尾的天鹅湖?

纪忆听到查宿的老师走上楼梯,忙说了晚安,就挂断电话。她跑回进宿舍,把书包放到床上,很急切地翻着,果然里边多了一样东西。是什么时候放进来的?好神奇。

她仔细回忆,好像今晚唯一离开自己书包的时候,就是他让自己去买糖葫芦的时候……难怪……难怪他不肯陪自己下车去买。

她低头看。

这是一本装订非常精致的书,可又不像是真的书。

纪忆借着手机小小屏幕的光,翻着,发现每一页都是空白的,唯独扉页有他手签了“季成阳”三个字,后缀“2001.11.15”。每一页右下角,有他手写标注的页码。

余下都是空白,这是他亲手装订的空白的笔记本?

纪忆抱着笔记本,猛地躺到床上,忍不住抱着本子滚了两下。上铺的殷晴晴终于忍不住了,探头下来,悄声埋怨:“祖宗,您睡不睡了啊?您是去文科班做领袖了,我可还在实验班火坑里呢啊,明儿还要早起,早起!”

“我错了我错了。”纪忆在月色里,作揖。

等到上铺终于安静了,她才搂着自己的笔记本,躺在床上,继续无声傻笑……

20、第十九章 一寸寸时光(2)

不知道为什么,季成阳这次回来特别忙。

忙到从那次看过天鹅湖,已经十几天没有和她联系了。她甚至开始有些心慌,是不是自己表现的太黏着他了,让他察觉了,就想要疏远自己?

眼前,是纸醉金迷,穷奢极欲。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可乐杯,如此坐在纷乱复杂的迪厅里已经有四个多小时了。如果不是暖暖借着生日的借口,把她骗到这里,她怎么可能在此时此地坐在这个地方?

面前一只有凌乱的酒杯和酒瓶,各种酒。

身边没人,全去了舞池。

这是她第一次走进这种地方,暖暖的交友圈实在太复杂,自从上了高中,离开了那个大院,她像是突然从玻璃房进入真实的世界。眼花缭乱,只想要尝试任何没经历过的东西,尤其像肖俊如此挥手就是兄弟,动不动就在海淀几个附中或者重点中学前,将某个学生打到半死的人,简直被她当做了古惑仔里陈浩南一样的存在……

纪忆觉得嘴唇很难过,不像是在台上表演,专注的是演出,就自然会忘了这种东西带来的不适。她越坐越难过,从书包里拿出餐巾纸,擦着自己的嘴巴。

凌晨五点了。

她觉得自己已经困得有些晕了。

她起身,想去舞池找到暖暖,和她说还是走吧,大不了回宿舍去两个人挤在一张床上睡,也好过在这里。这才刚起身,就被拉着坐下来。

付小宁偏了偏头,笑着在桌上放了几粒药片一样的东西:“看看这是什么?只能看,不能吃哦,我的乖西西。”纪忆一点儿兴趣都没有,也不可吭声,就拿了自己的可乐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