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宝大为好奇:“这小子什么要紧事,居然巴巴地写信。”
于是接了过来,拆开看时,却吃了一惊。
原来里头是一张带着清香的花笺,上头竟是极漂亮的簪花小楷,显然不是苗盛能写出来的。
同春在旁问道:“姑娘,表少爷写的什么?”
七宝早忙把信折了起来:“没、没什么。”
眼神闪烁,脸色狐疑。
这一夜七宝辗转反侧,过了子时才终于睡着。
次日一早,七宝忙忙地把自己那压在箱底的朱子深衣又找了出来。
同春早察觉她从昨儿就有些怪怪的,见状忙过来摁住她的手:“这又是干什么?”
从年前七宝就不碰这东西了,安分守己了大半年,突然间又拿出来,难怪同春惊心。
七宝说道:“你别怕,这次管保无事。”
同春把那些衣裳紧紧地都抱入怀中:“不成,还不安分些,年底就要嫁到张家了,若出一丁点事儿,谁担待得起?说什么我也不许你乱跑了。”
七宝见她执意不肯,急得在屋子里转圈儿,最后终于走到书桌旁,拿了一张纸,提笔在上头写起字来。
顷刻写完了,七宝拎起抖了抖,把纸叠起来,拿了个信封塞了入内:“你既然不许我出去,那么你就替我想法子,把这封信递到户部,送给张大人吧。”
同春越发诧异:“难道原本是想去见张侍郎大人的?这上面……又写得什么?”
七宝咬了咬牙,哼道:“好话,都是好话!”
第72章
这日张制锦来至户部,才下轿,就见一名随官陪着个工部服色的官员走了出来。
那人远远地看见了张制锦,早紧走两步过来行礼,口中说道:“下官参见侍郎大人。”
张制锦竟不认得他:“这位是?”
旁边那随官忙道:“侍郎,这是之前工部外派监管河道修缮的罗康年罗大人,他是初秋才调任回京的。”
“哦,原来是罗大人。”张制锦的记性甚佳,听了这个名字,顿时就想了起来。
这是一年前在外负责修缮青龙河的时候出了纰漏,后来因不方便临阵撤换,便仍许他戴罪立功的那个人。
后来听说他在水利上的确有些才能,把河道也的确修的很妥当,所以张制锦并没有再追究他之前的失职。
近来他竟调任回京,看服色已经是五品的工部郎中了。
罗康年见张制锦记得自己,也是满脸荣幸,笑道:“当初下官在外监修河道,多亏了侍郎宽仁体沐之情。”
张制锦道:“也是罗大人你自己的能为。我也不过是公事公办罢了。”
张制锦知道这人是康王殿下所用的,便简略地寒暄了两句,便进部里去了。
这边儿户部随官自送了罗康年上轿去了。
张制锦往内而行,边问堂官:“这罗郎中来部里做什么?”
户部堂官回答:“这罗大人倒是个很会做人的,虽然才调任回京,却已经把六部走遍了,现如今京城内的官儿认得他的不少。”
张制锦道:“果然是个长袖善舞的人。”
堂官笑道:“他还说,下个月是他们府内老夫人做寿,想请大人也过去听戏喝酒呢。”
张制锦一笑,不置可否。
张制锦还没到自己的公房,户部高尚书那边就派了人来紧急叫他。
到了尚书房中,高尚书便满面堆笑地说道:“先前内阁的陆大人因为称病,内阁里一直少了一个人的缺,你也知道皇上向来看中你,今日在宫内,又问起此事,几位阁老都一致推荐你候补入阁。”
这件事也不是什么稀罕事,而且陆大人其实也并不是因为病,若说是病,大概也是心病。
毕竟陆大人曾经是之前倒台的齐王殿下的侍读,虽然圣上天恩,并没有连累,但陆大人自己也无法自处,入秋之后便索性称病告老,皇帝也准了。
而且候补阁员花落谁家,在京内其实也是心照不宣的。
年青一辈之中最出色的、最得皇帝青眼的,自然便是张制锦,论理他也早该入阁了。
张制锦心中早就有数,见高尚书特说起来,不免也简单地自谦几句,说些无法胜任的话等等。
高尚书嘉许地笑道:“你就大胆的领旨便是了,你的能为是众人有目共睹的,也不亏皇上格外器重你。”说了这几句话,又叮嘱说,“你上午把公务料理妥当,下午便进宫谢恩吧。”
张制锦领命而出,回到公房,将底下所呈送的公文一一阅览,看时候差不多了,草草吃了中饭,又忙忙地看过了几分公文,眼见午时过半,便起身进宫。
才出了户部,就见小厮洛尘气喘吁吁地从旁边墙根跑了过来。张制锦扫他一眼,洛尘忙道:“大人,我并不是乱跑,才接了一封要紧的信,是给您的。”
张制锦道:“谁的信?”
洛尘早躬身将信呈上:“您看了就知道了。”
张制锦把信接过来,封皮上并没有一个字,于是只得先揣入怀中,躬身上轿。
等起轿往前之时,张制锦才又把信拿出来,打开看时,里头有一张薄薄地信笺,抽出来,却见上头写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