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制锦冷笑:“你问我?”
裴宣略有些迟疑:“你、你方才是不是……”
他依稀记得方才跟七宝说话、周蘋出现的时候,好像现场还有一道眼熟的身影,只不过永宁侯一心要跟周蘋解释,所以也没细看。
张制锦凝视着他,停了停,才淡淡说道:“怪不得永宁侯说不会跟我做连襟,原来竟是想要姊妹同收?真真艳福不浅。”
裴宣这才确信他的确看见了,但这会儿也不是解释的时候,裴宣忙问:“七宝呢?”
张制锦道:“你为什么问我?”
裴宣见他不像是知情的,便道:“七宝不见了,张侍郎没看见她?”
张制锦眉峰一动,却又淡淡地说道:“她见不见,跟我有什么关系?她本就是个不守规矩的,谁知道又跑到哪里去了。”
裴宣皱眉,想要还嘴,终于只也淡声说道:“既然如此,算是我多嘴白问了,就不打扰张大人快活自在了,告辞!”
永宁侯说罢,转身飞快地去了。
张制锦目送他身影离开,回想方才所见的那一幕,便又冷哼了声,拂袖离开。
且说七宝先前正跟几个孩子比那灯笼,突然一个顽童气不忿,一把抓住那白羊灯转身跑了,七宝大惊,转头见裴宣正在跟周蘋说话,她便拔腿追了过去。
不料才追了一会儿,那孩子往旁边一闪,没了踪影。
七宝气恼,跳过去叫道:“小混蛋,你怎么好抢别人的东西?”
话音刚落,就听有个熟悉的声音笑道:“七姑娘,你在说谁?”
七宝听到这个声音,心头便大叫不好:“世、世子?”
原来在她身后出现的,竟然是康王世子赵琝,身后还有两个随从不远不近地站着。
赵琝见她睁大双眼,越发可爱,心中恼恨异常,面上挤出了一抹难看的笑:“怎么不叫世子哥哥了?”
七宝回头看身后,却见前头巷子幽长,黑漆漆的令人恐惧,她便不敢往前跑了。
“世子哥哥,真巧,你也出来看灯?”七宝站住了,乖巧地问。
她目光亮晶晶的样子,着实无邪的很。
赵琝心头一荡,急忙回想先前栽在她手里的那些光景,才定了神道:“是啊,你呢?又出来胡闹?”
七宝小声道:“我没有胡闹,是个孩子把我的灯抢了去,我本要夺回来的,也不知他跑到哪里去了。”
赵琝说道:“他自然是走远了,难道还等在这里给你捉吗?”
七宝突然灵机一动,瞅着他问:“世子、总不会是你唆使那孩子的吧?”
赵琝冷哼道:“谁让你这样容易上钩?想也不想就追了过来,我本以为永宁侯会碍事呢,没想到竟这样容易。”
七宝叫道:“你也太卑鄙了,我又没招惹你?”
赵琝走到七宝跟前,道:“你打了我两回,还迷晕过我一次,你总不会觉着这样就扯平了吧?另外……”
“另外怎么样?”
“原先不是说静王看上你了吗?可为什么那姓张的却又替你出头?上次因为他的缘故,父王狠狠地打了我一顿,”旧事重提,赵琝越发恼怒,他抬手捏着七宝的下颌,“你怎么跟谁都勾勾搭搭的?这姓张的还要上门提亲,你总不会终于觉着静王不中用,所以又勾搭上静王的人吧?”
他略用了五六分的力道,七宝疼得叫了声:“谁要勾搭他?你才勾搭他呢。”
“还嘴硬!”赵琝将她往墙上一推:“你这可恶的臭丫头,我本来不想再如何,可偏又让我看到你……你说,这次我该怎么对你?”
七宝撞的后背疼,又见赵琝咬牙切齿,脸色狰狞,她吓得忙抱住头,想要求饶,一时又怕的叫不出声。
却就在这时候,一阵嘈杂声响,原来是从巷子外走进两个人来,勾肩搭背,脚步趔趄,仿佛喝醉了走错路似的。
赵琝的随从喝道:“什么人?走开。”
那两人含含糊糊的不知说的什么醉话,赵琝的心情正不好,见状怒道:“还不快些把他们扔出去!”
两名随从只得从命,当下便去捉那醉汉的肩膀。
本想轻轻松松把两人丢出去,不料还没碰到对方,原本摇摇欲坠的醉汉突然闪电般出手了。
来不及反应,只听一声惨叫,是赵琝的随从给匕首刺中肩膀,刹那间鲜血飞溅,轰然倒地。
事情发生的太快,剩下的随从惊呆了,才要将腰刀拔了出来,另一名醉汉已经猛虎似的跳了过来,探臂掐住他的脖子,毫不留情地把人往墙上用力掼了过去。
这醉汉身躯魁梧,用力一撞之下,随从的后脑正狠狠地磕在墙壁上,他短促地闷哼了声,软绵绵地委顿倒地。
两名随从在电光火石之间就给干掉了,这边赵琝跟七宝都看的愣愣的。
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那两个“醉汉”已经掠了过来。
眼见危险逼近,赵琝总算回过神来,他厉声喝道:“你们是什么人?想做什么?”
虽然从小娇生惯养,长大了骄横跋扈,但赵琝还是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形,声音里已经禁不住透出了几分恐惧跟颤抖。
最先动手的那人似乎看出了赵琝的畏惧之意,低低笑道:“世子殿下,想不到吧,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幽暗的灯光下,赵琝细看面前两人,说话这人身量瘦长,看似是个发号施令的,掼死自己随从那个却身形魁梧,像是听命行事。
但赵琝自问并不认识他们,于是只说:“既然、知道本世子的身份,竟敢杀了我的人!你们、不想要命了吗?”
那貌似老大的人轻描淡写地说道:“若是不知世子的身份,我们还不敢动手呢。”
赵琝后退一步,身后却已经是七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