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这盛世美颜有何用 第29节(1 / 2)

莫声扮演吹牛皮的逗哏,充专家,两人说着,就相约一起来唱一出京戏版《望情鱼》了。

“那鱼呀?”莫声一拍额头,“秋鱼确是肥了!只是我鱼它相伴数月,不舍红烧,还是清蒸了吧!”

齐涉江喝道:“等等,这叫什么话,还是要烧了啊?”

莫声直愣愣道:“清蒸不好吃吗?”

齐涉江叹气,“好吃你也不能这么说啊,应该是相伴数月,甚是不舍!”

莫声一开始还有些紧张,但越说就越进入状态了,齐涉江捧得瓷实,他心里头也安定下来。

……

一段说完,半个小时左右,有走的也有再来的,最后人头竟是比开场那会儿还多一些了,后来不少其实就是看着这里人多,来看热闹的,形成良性循环。

这就要到最重要的时候了,该楮门子了。

除了说辞之外,手法形式上,楮门子有飞楮,就是观众往中间扔钱;也有托楮的,捧着笸箩走一圈,观众把钱放上头;再有是托边楮,其实也算是托楮,但演员会走到人群外围,请这里的观众也砸点钱。

齐涉江用的就是托楮,折扇唰一下打开,就当笸箩了,一边走口里一边说楮门子的纲口:“各位叔叔阿姨哥哥姐姐暂且别走,我们也没什么能耐,就会说这几段,还都仰仗各位赏面。您掏出来几块钱给我,这才算我的能耐。您养个小狗,养个雀儿,天天也喂吃的,好叫它们逗个乐。咱俩刚连说带唱半小时,天气也冷,我们大褂里可单薄。您要是乐了,一块五块的都随意。您看莫赣老师卖票,最低也要八十,我这里,您给八毛也行……”

观众都是一乐,齐涉江前头说得软和在理,也不是单纯的卖惨,都把自己和小鸟小狗对比了,后头又甩个包袱,拿莫赣说事。

这么一说,小伙子学得神似,只要个零钱,还真实惠。

这都属于仁义纲,说些讨人怜爱的说辞,也是看在这圈观众多是面慈心善的老头老太太。

要是观众不同,比如遇到老来听又不给钱的,纲口也得换了。语气再硬一点,比如拿观众互相比较,观众不愿显得不如人,也就丢钱了。甚至有暗骂的,暗示谁听完了就走家里头没啥好事之类。

那些都属于刮纲了。非常形象,钱不是观众打赏,而是演员拿话头刮下来的。说到你不好意思,不得不掏钱。

现场呢,要是年轻人出门可能拿个手机扫码支付就完事儿,这些大爷大娘身上还是有点零钱的,被齐涉江一套套的说辞说得一笑一乐一心软,反正也不差这些零钱,也就掏出来给他了。

一会儿功夫,齐涉江扇子上就满满当当的了。

接着,齐涉江还要给两人进一步示范,如何说一小段就楮门子。他看看时间不早了,叫齐乐阳先唱一段,拢住观众,自己到场面桌后头收拾了一下,这才起来继续说。

每说一个小段,就收一次钱,各种手法轮着来,还要说得观众心甘情愿,不挑他的毛病。不过到了后头,已经是换作飞楮了,叫大家往中间的场地里砸钱。

……

唐双钦同着副手、助理,一起戴着墨镜到公园去溜达,他开车路过,想到齐涉江今天来帮忙,就下车来看看几人的情况,心底到底还是有些担忧、好奇。

大老远呢,就看到一群人围在那儿,还有莫声等人的话音传出来。

“嘿,生意不错啊。”唐双钦眼前一亮,这个客流量,明显比他们说的之前的情况好。

到了前头,就看齐涉江一套套地抛着话,周遭的观众就往中间丢钱,另外俩人轮流捡,拿来装钱的小盒子已经是满满当当了。虽说大票子不多,但胜在数量可观啊。

唐双钦真没见过这样的,尤其是齐涉江还拿话点那些听了半天不给钱就想走的观众,搞得人家迈步不开,还掏了钱。

这个就是唐双钦想象的风味啊,他兴奋地叫副手偷偷录点花絮。

助理忽然道:“他们几点来的啊,看jesse说得都出汗了,也太卖力气了吧。好险粉底应该是防水防汗的,不然脸该成斑马了。”

唐双钦仔细一看,是,齐涉江是挺累的样子,没想到他如此上心啊,这孩子品性是不错。

拢共收了得有三四次钱,齐涉江一抱拳,让开位置了,由齐乐阳顶上,他自己则一下委顿在地。

唐双钦看着坐下去的姿势有些奇怪,走了半圈,走到场面后面去看。

只见齐涉江正席地而坐,在桌子和人身的遮挡下,把裤脚挽起来,脱下踩着的一双木跷。

——不错,从他收完第一次钱,后头开始说小段为什么用飞楮,就是因为他脚下一直穿着跷鞋,桌子挡住看不见罢了!

齐涉江虽然来帮他们的忙,但自己也要紧着练功,为了不浪费时间,他把跷鞋带上,看看时间差不多,就穿上。

唐双钦愣在当场,简直难以形容自己心情。所以,刚才齐涉江一直在边说相声边练跷功的?就这样,他还得忍着疼痛,保持面色如常,甚至笑起来。

……

莫声和齐乐阳一起扶着齐涉江,往一旁的石凳走。

刚才他俩演完了一段,又学着收了一次钱,就暂时停了,先把齐涉江送走,齐涉江踩完跷,走路都是飘的。

“没事没事,我自己走得了。”齐涉江吐了口气,正如洛霞所说,这就是耗出来的,他现在已经比一开始能站得久多了。刚才连说几个小段,加起来也有半个多小时。

就这还不止,两人演的时候,他自己脱完鞋后在旁边快走了好一会儿,练完跷功必须活动活动的,不然血脉不通,腿就废了。而且活动的时候,腿也是非常疼的。

莫声和齐乐阳都吓到了,没见过这么能折腾自己的。卖艺的时候踩跷啊,还完整地演了下来,这完全是硬逼着自己快速进步。

他们俩,是又惊吓,又佩服。在他们看来,齐涉江都不是主角,踩跷镜头也不是特别多,单为了还原小印月先生的身段,真是何苦来着。

“数数看这里多少钱了?”齐涉江问道。

两人把钱都倒出来,一张张数,大多都是一块、五块的,也有硬币。

最后一合计,拢共三百零四块五毛,里头也不知哪个小孩还投了一枚游戏币。反正比他们前几天忙活的,翻了好几倍。

这还不到一上午的功夫呢,当然也是因为齐涉江为了教他们,短时间内楮了好几道,都楮到底了——观众零钱都要花光了。

“这么多,要是天天能这么挣,一个月下来,也有九千多了。”齐乐阳他们都是还没毕业的,自己都没挣过钱,前几天可沮丧了,现在看到这钱,乐得跟什么似的。

“这也是杰西老师在,我们才挣了三百,还得平分,其实算下来也没多少。”莫声感叹道,“挣钱太不容易了,还是得跟您学。”

齐涉江咳嗽了一下,刚才一次说了挺多,“也是现在生活好了,大家不缺钱……再者,这也不能天天这么算,画锅吃饭的,还得指着老天爷。要是外头刮风下雨,谁来听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