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过去,看到张约也在洗脸,齐涉江在旁边拿个水瓢,往里面倒热水,还问:“好了说。”
张约过了会儿,就“嗯”一声,“行了。”
齐涉江把剩下的水倒进另一个盆,递给谢晴。
谢晴端着盆有点愣神,他怎么觉得这俩人和谐了很多啊!虽然这对话也不是特别亲密!
晃了晃脑袋,谢晴觉得是自己的错觉,明明昨天张约还有点别扭。
等到吃饭的时候,不止谢晴,肖潇维和周动都觉出味儿来了。他们跟张约认识那么久,哪能看不出张约和齐涉江话不多,但张约那刺刺的劲儿没了。
“哎,你俩怎么回事,你认他做大哥了?”周动小声问张约。
“去你妈的。”张约随手把馒头塞进周动嘴里,走开了。
周动把馒头拿出来,嚼了一口,“哈,我知道了,肯定是昨晚一个房间,jesse把他睡服了。”
肖潇维和谢晴闷笑:“哈哈哈哈哈可不是么,网上现在管他叫张妃。”
张约:“……”
这些家伙知道他听得到的吧??
这个白天,他们都是干导演派的其他活儿,像是采收水果、牧羊之类的,这个村不少人家都放养黑山羊。
结果齐涉江又是最如鱼得水的一个,放得比其他人都开,搞得导演都嘀咕了,这为了口碑够拼的啊。
到了晚上,又到其中一组嘉宾家里去吃露天烧烤,还邀请了一些村民,包括借他们农机的老大爷,现场相当热闹。
吃得差不多,就有人起哄表演了,唱歌的,跳舞的,弹吉他的。
“jesse也来啊!”认识夏一苇的嘉宾嚷道,“你来首一苇的歌!”
齐涉江自己也没什么作品,都觉得当然是唱他妈的歌。
肖潇维他们因为和齐涉江一起住了一天多,还记得他那个笑话,都道:“哎,说段相声也行啊!你不相声艺人吗?”
齐涉江一听,拿石头在地上画个圈,随手拿了个锅盖,倒过来往脚下一放,“那我给各位说一段,您觉得听着不错,就多捧了。”
众人哈哈笑起来,觉得他在搞笑。
倒是张约还思索了一下,齐涉江看起来怎么怪熟练的。
刚开始学艺时,齐涉江就跟着他师父,给师父挑笼子,就是打杂,师父卖艺,他就拾掇道具,收钱,伺候茶水。
再往后,自己白天出摊卖艺,晚上还要串窑巷,就是上夜间娱乐场所,尤其是妓院之类的地方继续卖艺。
所以要说起卖艺的经验,齐涉江实在太丰富了,一点尴尬都没有,这都是为吃饭练出来的。
刚才他在地上画个圈,就叫“画锅”,过去撂地的一种,没固定地头,随在哪表演,画个圈就演出,这赚来钱是吃饭用的,所以才叫画锅,也是希冀能赚到钱吃饱饭。
齐涉江这些日子也琢磨了一些适合这时候的垫话,一边说着小笑料,一边观察众人,好想使什么活儿,心里头已敲定了《错身还魂》。
这一篇他之前在茶楼里说过,在场的人却是都没听过。
这里多半是同行,说好了看表演的,注意力还算集中,齐涉江也没念定场诗,直接就入了活儿。
“……杨昊山给噎得啊,说您这叫和糊涂县官不一样吗?就不能给我安排一个男人身份吗?可是他做小鬼的,怎么和阎王斗。最后捏着鼻子,心说我好歹还是做个官夫人吧。县官,今儿就轮着你倒霉了!”
不知不觉,现场是越来越安静了,都在听齐涉江说故事。
要知道在场的嘉宾,基本都是吃过见过的明星艺人,就是这样,都浑然不觉间被带入了齐涉江的故事。
连墙头上,也不知什么时候也趴了一帮村里的半大孩子,在那儿听故事,齐涉江声音传得远,他们也听得清清楚楚,不时发出一阵笑声。
“杨昊山急了,他一扒衣襟,将县官掀翻在架子床上,连哭带喊地说:有本事你就来啊,看我今天不弄死你!”等到二十分钟以后,齐涉江掐断了话头,众人还意犹未尽。
“等等,这个故事还没完呢!”
“我靠,后头不会是拉灯了吧?”
“哈哈哈哈哈哈少儿不宜,把小孩赶走咱们继续听。”
“噫,不会和我想的一样吧,县官那啥不成反被那啥……”
“这个故事说完得个把两个小时。”齐涉江说道,他倒是说得下去,但不确定这些人有没有精神听啊。
也是,不知不觉这都快九点了,得洗漱睡觉呢。
大家惋惜地站了起来,“那明天吧,明天晚上你接着说啊!”
“等等!”齐涉江突然一嗓子喊道。
众人顿住,疑惑地看着他。
齐涉江把那锅盖捧了起来,“列位,家里等着开锅呢。”
“噗哈哈。”大家都笑起来,可是他们来这儿身上也没带什么钱啊,都是现挣的,扣扣索索地挤出五块十块地放到齐涉江的锅盖里。
来做客的村民也是一样,投个三五十块的。
齐涉江这么转了一圈收下来,看看也有个七八十块呢,挺开心地收了起来,“谢各位,明天有肉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