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洒而下的月光静静地铺在陈然身上,让他整个人都仿佛笼罩在一层白光中,也让他的侧脸变得越发深邃,眸子都通透,像是随时会消失。
果东踩着布做的脚噗嗤噗嗤地走上前,打破寂静。
听见动静,从寂静中回神,陈然看过来。
见果东回来,陈然往屋里走去。
在这等我?果东问。
陈然并未回答。
果东跟在他的身后,一路跟着他回到自己的房间。
陈然在一旁靠窗的位置坐下,神情一如之前的安静。
把兔子脱下,果东抓吧抓吧头发,走到陈然的身旁坐下,他迟疑一瞬,在窗口的月光下开了口,莫然没留下。
他一直一直想和陈然说这件事,但他一直没敢开口,打小就那么黏莫然的陈然要是知道了,肯定要难受的。
陈然缓缓回头,毫无波澜仿若死水的眸微动,好。
听着那冷清而低沉的声音,果东愣了下,这还是他第一次听见这个陈然开口。真正的陈然似乎是不喜欢自己那张嘴,所以这个陈然格外沉默。
你不生气吗?果东问,他本可以强行留下莫然,哪怕是让他们在见上最后一面。
陈然看着果东的眼睛,眼中没有责怪。
笨蛋。果东学着陈然平时的模样凶巴巴地骂道。
被骂,陈然愣了下,旋即那双漆黑的眸中有了波澜,他似乎笑了下。
看见那几乎不可查的笑容,果东心情蓦的就好起来,他视线顺着那双眼下滑,看向陈然的唇,在副本里时他曾经吻过哪里。
想起之前的事,果东喉结不受控制地滑动。
果东起身,他在陈然疑惑地注视下来到陈然的身边,他弯下腰去,要去吻陈然的唇。
看着逐渐靠近的陈然的那张脸,果东一颗心不受控制地开始加速。陈然已经明白过来,他看过来的眼神专注而无奈,就好像在看个胡闹的小孩。
果东不喜欢陈然把他当小孩,但他喜欢陈然眼里的无奈,因为那眼神就好像不管他怎么胡闹,陈然都不会拒绝
唇瓣触碰,察觉到那份温热,果东脑海中那些多余的思绪瞬间纷飞,只剩下身体感官知觉。他脑海中他体内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呼之欲出,让他忍不住的不断加深这个吻。
一吻结束时,月光笼罩的屋内是不断响起的心跳声。
看着面前陈然那双微眯着容纳着月光的眼,果东喉结滚动,他有种上瘾的感觉。
果东把鼻子凑到陈然的侧颈间轻轻嗅嗅,然后看向陈然的眼,我明天去找你。
嗯。陈然仰头。
随着陈然的回应响起,在果东面前的人逐渐消散不见,融入月光。
屋里少了个人,果东只觉心口处也仿佛空了一块。他想把陈然留下,但他不能,那毕竟是陈然分化出来的一部分。
果东抱起一旁的两只小兔子,他倒到床上,他把两只小兔子举起来看看,又抱进怀中。
他不是人,所以他就算一直维持这种状态也不会有问题,但陈然不像他,陈然是人,长时间处于这种状况陈然身体会受不住。
果东翻了个身,就算陈然能长命百岁,他也最多还剩下七十多年。
小兔子摸摸果东的脑袋。
被抚摸,果东蹭蹭小兔子。
翌日天才亮,果东就把整个古宅中所有的存在都叫了出来,他们要搬家。
回去?红影化作一团。
回城堡。果东双手叉腰。
看着果东那开心坏了的模样,其他存在对视一眼,眼神无奈。
他们的东西并不多,就只有果东那些东西,主要是各种娃娃,所以要搬家也容易。
一群人再次回到城堡时,还不到中午。
盛夏时节灿烂的阳光下,站在已经有段时间无人居住的城堡院子里,看着院子中那些落叶,果东兴奋无比。
您要再回去上班?红影问。
果东点点头。
但您之前突然就消失,组织那边怎么办?
果东讶然,他愣神片刻,旋即理所当然地甩锅,陈然说可以那就可以。
红影无奈。
一群存在纷纷进门。
果东见众人进门,他想到什么,屁股后无形的大尾巴立刻摇了起来。
傍晚陈然忙完南部的事回到家时,他才从车上下来,就一眼在自家门口看见一只比人还高的大兔子,以及兔子旁边抱着两只小兔子可怜兮兮的果东。
你怎么在这?陈然惊讶,昨天果东说会回来,他还以为果东会去上班,所以一天之内去了仓库好几次,以至于不少人都以为仓库出事
我家太久没人住,好乱好脏。果东可怜兮兮,他坐在台阶上,就像只没有人要的可怜兔子。
陈然停好车,来到门前。
果东随着他的动作转动脑袋,见陈然回头看他,果东赶紧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他可可怜了,都没地方住。
见果东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两只小兔子也跟着垂下脑袋,它们是不是要露宿街头了呀?
陈然脸上的肌肉抽了下,旋即嘴角不可抑制地勾起,但他很快压下,要交房租。
听见这四个字,果东脸上的可怜兮兮有瞬间没绷住,陈然就是个小气吧啦超讨厌的蟹老板!
有那么瞬间,果东都想抱着自己的兔子走人。
但想一想果东还是强忍住,他咽咽口水,紧张地看着陈然,收多少?
他下定决心,陈然要是敢收他贵,他马上就抱着自己的兔子走人!
陈然微眯着眼,一副算计的模样。
看着那样的陈然,果东浑身毛都支楞了起来,陈然肯定要算他贵了!
搞卫生做饭,以及所有家务。陈然很蟹老板地开出条件。
作好大战一番准备的果东听着这条件愣了愣,不用给钱他确实松了口气,可承包所有家务那岂不是代表以后什么都得他做?
陈然悠闲地坐在太阳下晒着太阳,而他拿着拖布穿着围裙在屋里忙来忙去,光是想象了下那场景,果东爪子就开始痒痒。
干不干?不干算了。陈然说着就要开门进去。
进了门,果东看不见的地方,陈然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
果东看看走掉的陈然,抱着自己的兔子一脸纠结地思索着。
犹豫了好片刻,他才强忍住心中不甘,拖着自己的大兔子跟着进门。
一进门,果东就发现不同。
这别墅是陈然养父母孙吴哥哥的家,他们不在之后,陈然就把整个屋子所有家具都盖上了白布,美名曰防止灰尘。
现在在果东面前的屋子,所有家具上却都并无白布。
阳光从窗口透进屋里,把整个客厅都照得亮堂无比,这里真的变得像是一个家,而不是被白布封存的坟墓。
要不要进来?不进来就替我把门关上。陈然听见自己恶劣的话语。
看见果东拖着兔子进门,他松了口气,他还以为果东真的会被他给气走,毕竟果东可是个货真价实的财迷。
果东拖着自己的兔子,艰难地回身去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