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然莫名其妙,他把一直拉在手里的推车拉进门,拿去。
推车!果东惊喜。
陈然打量着果东,有时候他真的想不明白果东到底在想些什么。
一群人进门,转头间,屋内的一切便变化。
浓郁不见光的黑暗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朦胧的晨曦,无处不在的阴气和那一屋子的血迹也瞬间消失,仿佛它们从不曾存在。
这是天亮了。告近看了眼时间,时间正好停止在四点整。
左胜峰的直播间只在深夜进行,四点一过那就不能算作深夜,直播停止。
嗅着空气中冰凉的空气,感受着那不同于阴气充盈时的冰冷空气,一群人都忍不住地深呼吸一口,然后长长吐出一口气。
我们拿到了左胜峰的摄像机。告近扬扬手里拿着的摄像机,向着大厅中而去。
其余几人纷纷跟上,走过走廊时,果东特意看了眼米恒那边,原本就趴在薛老爷子所在门口的米恒的尸体,和屋里那些血液阴气一起消失不见,仿佛从不曾存在。
来到沙发前坐下,告近把摄像机放到茶几上。
其他人在沙发前坐下,纷纷静静看着那摄像机。
果东见状,也赶紧拉着自己的推车过去坐下,严阵以待。
怎么办?告近问,这摄像机就是左胜峰的附灵物,但之前进来的人已经破坏过一次,他们并没能出去。
我之前上来时在电梯里遇到了左胜峰,他正在找摄像机。果东道,他问我有没有看见他的摄像机,我说没有后,他就又坐电梯走掉。
几人皆哑然,一时间都不知该说什么好。
如果这摄像机真的是左胜峰的附灵物,那他就不可能这样悠哉悠哉地找,他应该在告近抢走它的时候就暴走。
可是他们收回组织的附灵物,又确实是摄像机。
破坏掉它应该没用。果东道。
兰昊逸放松身体,他整个人向后靠去。
他视线在沙发前几人身上扫过,随后他放下拐杖,伸手按捏自己受伤的那条腿。
看见这一幕,告近不禁挑眉。
兰昊逸含着金汤匙出生,兰家又只有他一个继承人,再加上他脑子确实好使也肯学,年纪轻轻就已有所成就,说他是天之骄子也不为过。
这也让他极其自信自负,所以他从不愿意在外人面前露出自己不好或者懦弱的那面。
以往的副本中,就算他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他也绝对不会吭一声,更别提像现在这样当着众人的面揉腿。
看见这样的兰昊逸,李卓风眼中也都是惊讶。
果东低头,在沙发一旁翻找着什么。
你们两个之前到底怎么回事?告近看向李卓风和兰昊逸。
提起之前的事,李卓风一张脸瞬间胀得通红,他眼神闪烁,恨不得就地挖个洞钻进去把自己埋起来。
兰昊逸揉着腿的动作也僵了僵,他咬牙切齿地瞪了告近一眼,告近这就是故意哪壶不开提哪壶。
之前?陈然背靠沙发,长发随意铺开,神情冷清而又漠然。
告近推推眼镜,顶着李卓风和兰昊逸两人刀子般的眼神笑着说道:之前要不是我拉着,他们两个就舍身为人了
告近简略的把之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被简略的只有事情的经过,李卓风和兰昊逸两人争着舍己为人的那场面,他倒是一点没漏全讲了一遍。
听着告近的话,李卓风把脸埋进手里,恨不得钻地洞。
兰昊逸黑着一张脸,耳朵也少见的通红。
果东翻找半天,总算找到自己要的药,他递给陈然旁边的兰昊逸,给!
兰昊逸微愣,他接过看了看,止痛药,你哪来的?
陈然给我的。果东从自己右边的沙发上捧起一堆药给众人看。
陈然看看果东,削薄的嘴唇微抿,神情困惑,困惑的同时他也注意到果东手腕上的纱布,怎么弄的?
果东反应过来赶紧把自己的手臂给陈然看,要告状,我受伤了。
陈然拿过果东的手,小心的解开他手腕上的纱布,看见纱布下那表面都烧至漆黑的伤口,他唇瓣轻抿。
烧伤可以说是所有伤里最痛的一种,果东手腕上烧伤的面积虽然不大,但伤得却非常深。
可痛了。果东告状。
听着果东的话,陈然手上动作不由越发轻柔几分,眉头也皱得更紧。
陈然眉头轻蹙好像受伤的是自己的那模样,让果东莫名的就心跳加速,也让他喉间发痒,让他满脑子都是之前那个吻。
兰昊逸接过药弄出两颗就往嘴里塞,一旁告近接了水递了过去。
看着兰昊逸吃完药,众人注意力再一次拉回副本上,这副本很奇怪。
你们到底怎么回事?告近看向李卓风和兰昊逸,他刚刚故意戏弄两人是真,好奇不解也是真。
比起这个,你家到底怎么回事?果东从陈然侧脸上抬眸,看向李卓风。
被提醒,兰昊逸和陈然也纷纷看向李卓风,他们也早就想问这。
李卓风深吸气,揉了一把脸后坐直身体,我是在重组家庭长大的,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了婚
有记忆以来李卓风就知道自己的父母感情并不好,有时甚至还会打架,吵架那更是常事,所以父母离婚时李卓风本身并无太多感受。
同样的缘故,他母亲再婚时他也没什么感觉,他甚至觉得高兴,因为她终于不用再每天吵架每天哭,可以过上幸福的日子。
事实上他母亲结婚之后的日子,比起之前也确实算得上是幸福,她再嫁的男人是个挺顾家的男人,虽然收入并不算特别高,但至少比他亲爹要强得多。
在那个新家里,李卓风也过得非常的开心。
虽然他的父亲不是他的亲生父亲,但他从来不亏待他,从不缺他吃穿,有时甚至还会主动和他玩。
面对这一切,李卓风是开心的,虽然没叫出口,但他是真的把那男人当成了自己的爸爸。
李卓风第一次察觉到不对时,是他六岁左胜峰出生时。他叫做李卓风,而他们给他们的孩子取名左胜峰。
那时候的他年纪还小,只觉得这样不舒服,但却又说不上来为什么,希望弟弟胜过哥哥这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后来左胜峰慢慢长大,他也慢慢懂事,他才渐渐的明白那种感觉是什么。
他毕竟不是他们亲生的。
左胜峰生病,他们可以大半夜抱着左胜峰跑医院,而他生病,每次都能收获一颗常备药。
左胜峰生日,他们可以邀请所有亲朋好友大张旗鼓的庆祝,而他的生日,通常只有一个小小的六寸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