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太监一时失言,笑眯眯从袖子取出块碎银子,“做得很好,你下去吧。”
小太监喜滋滋受了银子犹自有些忐忑,“公公,这样不禀报皇上,真的没问题吗?”
“快滚快滚,”王太监笑骂道,“咱家说没事就没事。”
小太监安了心,登时像兔子般一溜烟便跑了。
言官们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地冻了三个时辰,这才见夏望之和个人一前一后朝外走,一群人几乎冻成了雕像,连迈出的步子都是僵硬的,可这不看还好,一看登时气炸了肺。
那分明是钱孟起!
他们在外边苦苦冻着,皇上却和和个武将在御书房里喝酒作乐,还相谈甚欢!
这简直,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臣等,给皇上……阿嘁请、请安!”
夏望之一出门便吓了一跳,面前一串冰葫芦,更有甚者还冻出了清鼻涕,在花白的胡子上挂着,又可怜又可笑。
“你们何时来的?”
这一句话登时捅了马蜂窝,言官们原本便不愿意相信望帝竟然会无视文官宠爱武将,此时更把责任一股脑地推到了王太监身上。
若非那个老阉奴,连他们等在外边都不教皇上知晓,皇上怎会让他们在外边等了这么久?
都是那个阉奴的错!
“王大伴,这是怎么回事?”夏望之在先前的惊讶过后心情顿时恶劣了起来,大过年的见着这帮专门给人添堵的人,任是谁心情都不会太好。
“启禀皇上,方才您在和钱将军喝酒,奴才悄悄跟您说了句,您可还记得?”
夏望之这才隐约想起,王太监似乎在他喝酒的时候提到了这一句,没想到竟然这帮子人过了这么久还在。
……简直是吃多了撑的!
众言官摩拳擦掌,正打算狠狠参王太监一记,却见望帝轻咳一声,“来人,给几位大人上茶,让他们进去暖暖身子,别冻病了。”
这一句话简直让被冷得半死的言官们热泪盈眶,连山呼“吾皇万岁”的声音都显得真诚了些。
待到言官们抖抖索索暖过来之后,夏望之便径直让他们有事说事,成功将一干人等的抱怨堵在了肚子里。
因方才端茶送水的都是太监,众人喝了几杯茶后越发觉得腹中空空,不约而同地决定先将钱孟起娶妻一事先行启奏。
至于王太监……阉人之事待到朝上在说也不迟!
这样一计划之后,言官们对视一眼,刘安当先站了出来,“启禀皇上,臣要参的是钱孟起钱将军!”
他话音未落,却听得坐在一旁的钱孟起冷笑一声,那内里的寒意,几乎让这群从未见过血的文官软了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