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婆子急着要走便是因为这个,她迟疑了片刻,吞吞吐吐道,“回青浣姑娘的话,今年天气冷,红箩炭进贡的也少,所以各宫份例都减啦。”
似乎是怕青浣不信,她还掰着指头算给她听,“姑娘,我也不瞒您,娘娘这还算多的了,恬贵人那往常是五斤的份例,今年可是只给了她两斤呢!”
若是青浣当真是刚入宫的小宫女,说不得还真会被这刁奴哄骗过去,什么今年红箩炭进贡得少,分明是见她家娘娘不受宠,竟然胆敢克扣了份例。
萧锦是什么人,竟然拿来和一个小小贵人比?这张婆子胆大包天,倒也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青浣冷笑一声,“张婆婆,你这上下牙一碰倒说得轻巧,真当我是好哄的?”
张婆子嘴唇蠕动了片刻,苦着脸道,“姑娘别为难老奴,老奴只是个送东西的……”
她话还没说完,便被青浣重重一巴掌扇在脸上,厉声喝道,“滚回去跟张德胜说,娘娘的东西宫里谁敢少一分一毫?”
“他要是有这个胆子把主意打到娘娘的东西上!仔细他的脑袋!”
张婆子借着她那巴掌的势,顺势往地上一滚,杀猪般哭喊道,“杀人啦!杀人啦!”
“来人,把这老泼妇拖走!”
青浣气得脸发青,若是往日里,这些个泼皮奴才胆敢如此在她面前撒野,早就统统拖出去打死了干净!
元沐宫是什么地方,也能容得她们放肆!
虽然很快便有侍卫来将张婆子拖了下去,可这动静太大,究竟还是惊动了萧锦。
后者原本在房间里练字,听得外间喧闹,出来时正看到这场戏,轻而又轻地冷笑了一声。
她这才不掌权两个月,不过就是因为父亲的致仕折子被留中不发,居然就有人胆敢欺到她的头上来了。
宫里人就算逢高踩低,可毕竟还算会看人脸色,即便是想落井下石,可萧家还在,萧首辅也不过是短时间内的避风头,若说是欺上门背后无人指使……鬼才相信。
“娘娘!”青浣一回身看见萧锦竟然出来了,顿时大惊失色,“您怎么出来了?”
“张婆子不过是个小角色,和她计较些什么。”一阵寒风吹来,萧锦觉得有些冷,将手拢在了袖子里,芝华一直在房内伺候她写字,见状忙不迭递了个手炉过来。
萧锦接过手炉暖了好一会,这才觉得冻得有些僵硬的手回暖了过来。
“宫中之事向来如此,”萧锦淡淡道,“虽说是逢高踩低,却还不至于如此之快。”
“那您的意思是,这背后是有人指使……”芝华跟在萧锦身边,自然也把方才之事一字不落地听了个全场。
“光凭一个张德胜,断然还没胆子敢动到我元沐宫的头上。”
她这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可偏偏芝华还是一脸茫然,“这份例不就是他分的?”
这下连青浣都有点不忍直视地别开了头,萧锦长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道,“多跟着青浣学学。”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