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奉贤呲着牙指着顾见骊:“我心疼你才让着你,你再不听话。别怪我粗鲁了!”
看见那伤口这样浅没有真的伤到赵奉贤,顾见骊眼中浮现一抹失望。脖子不行,那是哪里?
眼睛!
父亲曾说过:“倘若知道前方无路已是必死的局,束手就擒远不如玉石俱焚。”
不等赵奉贤再扑过来,顾见骊握着手中的匕首朝他奋力刺去。如果一个人连死都不怕,便也没什么可怕的了。
“你发什么疯!”赵奉贤连连后退。
他手里也有匕首,可是他不舍得划破顾见骊香嫩的身子,那样就不完美了,享受程度也要大打折扣啊……
赵奉贤只想逼迫顾见骊并不想伤她,顾见骊握着匕首乱挥,他只好退了又退。直到他手臂和脸上落下两道划痕,他这才终于反扑,在手被顾见骊划出一道很深的伤口后,拉住了顾见骊的手腕,夺了她手里的匕首。
匕首落了地。
“我真是小瞧了你!啧,看上去娇娇弱弱的没想到骨子里到底是战神的女儿!”赵奉贤擒着顾见骊的手,将她逼到墙角。
屋子里很暗。
顾见骊后退的时候脚步趔趄了一下,赵奉贤下意识地垂眼去看。顾见骊忽然拔出发间的簪子,鸦色长发落下。
赵奉贤惊讶抬眼的瞬间,顾见骊手中的簪子恨恨刺进赵奉贤的眼眶。鲜血喷出来,溅在顾见骊脸颊上两滴。
“啊——”赵奉贤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视线受阻,他吃痛后退,被脚下的小杌子绊倒,跌坐在地,捂着鲜血不止的眼睛叫得凄惨。
顾见骊飞快捡起落在地上的匕首,冲上去朝赵奉贤的身上刺去。
动作快得像是发生在一瞬。
顾见骊不知心脏在哪里,她只是一刀又一刀地刺。赵奉贤伸手去挡,她就砍他的手。能刺哪儿就刺哪儿。
她发疯般刺下去,一刀又一刀。
最穷困潦倒时,她即使当了母亲的遗物,也没有卖掉父亲给她的这把削铁如泥的匕首。
顾见骊也不知道自己刺下多少刀,她浑浑噩噩地重复着刺、砍的动作,直到赵奉贤再也不能动了。
手中的匕首落了地,顾见骊跌坐在地,望着血泊里的赵奉贤开始全身发抖。眼泪止不住地落下来。求生时的勇气烟消云散,只剩下巨大的恐惧。
她杀了人……
漆黑的夜里,她颤着身子,无助啜涕。
身后的咳嗽声,骇得顾见骊魂飞魄散。她僵僵转过身子,眼泪湿了脸。
姬无镜小臂支撑着,勉强坐起来,尚未开口,一大口血吐出,染红他雪色的寝衣。本就苍白的脸色在一瞬间褪去所有血色。
有什么东西从他指尖射出,屋子里的几盏灯忽然点燃,照亮整间屋子。姬无镜扫过一片狼藉的屋内,最后望向泪水涟涟的顾见骊,这个让他两次功亏一篑的罪魁祸首。
“给我倒杯水来。”姬无镜沙哑开口。
顾见骊身子僵了僵,木讷地爬起来,浑浑噩噩地倒了水,将杯子递给姬无镜。她全身都在发抖,递到姬无镜面前的杯子里已经洒了大半的水。
姬无镜喝了口水,撩起眼皮看顾见骊,问:“害怕?”
顾见骊六神无主,眼神有些空。
姬无镜把杯子递到顾见骊面前,说:“喝下去。”
顾见骊望着姬无镜缓慢地眨了下眼睛,伸手接过杯子,小口小口把杯子里剩下的水都喝了。凉水入腹,顾见骊打了个寒颤,空洞的眼睛逐渐恢复了神采。
“冷静了?”姬无镜问。
顾见骊僵硬地点了下头。
姬无镜又是一阵咳嗽,才握住顾见骊的手腕。他的手很凉,像顾见骊喝下的凉水那样凉。
姬无镜用力一拉,将顾见骊拉到床榻坐下,他双臂环过顾见骊的身子,在她背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肩上。他一边饶有趣味地把玩着顾见骊发僵的手,一边贴着顾见骊的耳朵,低声说:“咽喉、心脏、眼睛,都不是最好的下手部位。”
在这个寒冷的夜晚,姬无镜阴冷低沉的声音擦过她的耳尖,也在她的心上擦过。
“男人身体上的弱点在这里。”姬无镜将顾见骊僵硬的手揉捏至柔软,然后拉着她的手放在他裆间,摆弄着她的手让她握住。
当意识到自己掌中握的是什么东西,顾见骊整个人都懵了。刚刚缓和下来的身子又僵了脊背。
姬无镜握着顾见骊的小手教着她:“只要轻轻一捏,男人就会浑身无力,丢盔弃甲再无还手之力。如果像这样转动一圈,男人的性命就在你的掌中。嘶——”
姬无镜倒吸了一口凉气,牙齿咬着顾见骊的耳尖儿磨了磨:“我在教你,不是真让你捏碎。”
顾见骊缩手,想松开烫手山芋。姬无镜握住她的手没放,在她耳边问:“可学会了?蠢孩子。”
顾见骊慌忙点头,姬无镜这才松手。顾见骊死死低着头,整张脸红得发紫。姬无镜弓着腰低头去看她的脸,狐狸眼似笑非笑:“我在教你怎么防身,不许乱想。”
他抚在她脸颊的气息让她心尖轻颤。
忽然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姬月明气势汹汹:“没想到五婶竟然趁着五叔病重与表哥私通!”
浩浩汤汤的人涌进来,看见地上惨不忍睹的尸体一时呆住。
“这、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