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阮挑了挑眉:“什么作用?”
“怀了身子的人闻见此香,三日之内必定小产。便是身子清白的少女,闻多了也会怀不上孩子。”天竺淡淡道。
“什么?”连翘一惊,气的差点冲上去将那丝线扯碎了:“怎么会这样?老夫人怎么会送这样的丝线过来?”
天竺道:“上头的香料还很新,应该是连夜浸泡晾干的。”
“不是祖母,是夏研啊。”蒋阮微微一笑。虽然夏研如今怀了身子许多事情不能出面,中馈还是牢牢的掌握在手中。蒋老夫人的故人送来的东西要入账,自然要过夏研的手。夏研要做什么手脚,易如反掌。早在杜鹃说绸鱼丝只送了她和蒋素素的时候,她就觉得不对劲了。夏研还真不让她失望。
“她想干什么?真是天大的胆子,竟在这府里就敢谋害姑娘!”白芷也是气愤难当,却也不再如当年那般想着蒋权为她做主了。
“她可不是只为了我。”蒋阮微笑道:“五姨娘的肚子,如今可是已经过了三个月。”
红缨的肚子越来越大,夏研怕是早已坐不住了。可红缨做事滴水不漏,将她那小院严防死守,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蒋权又答应了红缨让她用自己的小厨房,夏研想要下手难如登天。然而红缨肚子里的孩子始终是她心头的一根刺,蒋府的儿子,只能从她肚子里爬出来。
夏研也是急的狠了,才会想到这个法子。虽然蒋权不喜欢蒋阮,府里人却知道,红缨和蒋阮关系不错。下人们都道士比起继母夏研,蒋阮自然是偏帮红缨,倒是能理解。是以蒋权虽然心中不悦,却也没有阻止。
红缨经常会到阮居里来坐坐,这绸鱼丝如此希贵又美丽,便是如蒋阮这样年纪的女儿,都是会迫不及待的用在衣裳上的。而真的穿了绣了绸鱼丝的衣裳与红缨坐上一会儿,红缨回头就小产了。到时候一追究,追究到衣裳上,夏研大可以说绸鱼丝一人一匹,蒋素素都没有出问题,问题必然不是在料子上。到最后,就会变成蒋阮毒杀姨娘腹中胎儿的事故。
一箭双雕,既除了红缨肚子里的孩子,又让蒋阮得了一个歹毒的名声。便是郡主又如何,这样一个罪名压在身上,同样的让她承担不起。
夏研打得一手好算盘,真教人叹为观止。
蒋阮微微一笑,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这绵软的乌龟伸出四肢来,既然动了,就看谁下手下的利落。
天竺沉吟一下:“姑娘,属下把这丝线与蒋素素的丝线换一换?”即便如今已经跟了蒋阮,天竺却扔如跟着萧韶一般,自称“属下”。
“杀鸡焉用牛刀,”蒋阮摇头:“用不着你出马,有人会为我们解决这个难题。”既然夏研要对付的是红缨,红缨怎么能不反击?
她对天竺道:“你懂毒?”
“曾经跟着主子对付过南疆的人,略懂一些。这上头的香料不算罕见。”天竺道。
“很好,可有解毒的办法?”
“我试试。”
……
红缨照例来阮居的时候,一边接过白芷倒过的茶一边瞧着蒋阮的衣裳有些微微惊奇:“你这个刺绣倒很是漂亮,丝线好像还会发光。”
蒋阮的大红菊纹上裳上面,清晰地绣着一只雪白的鸾鸟,那刺绣工艺本就十分精湛,鸾鸟绣的栩栩如生,偏生丝线还隐隐发出一种珍珠色的光芒,更是衬得那鸾鸟几乎要从衣裳上翩飞出来一样。
蒋阮微笑:“祖母送来的绸鱼丝,很是漂亮,姨娘喜欢的话,可以把剩余的丝线带回去。”
这样的丝线本就罕见,红缨又十分爱美,听闻此话更是喜不自胜,当下就将料子抱了回去。
红缨走后,天竺奇怪的看着蒋阮,沉默了一会儿,还是问道:“姑娘为什么要这样做?直接让奴婢将丝线换回来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