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阮瞧着李杨委顿在地的模样,唇边笑容冷漠。她蹲下身来,把玩着手中的花瓶碎瓷片,突然轻轻一笑。
李栋与李杨父子,最是恶心。两人在宰相府里豢养娈童,狎玩童男童女,朝野皆知。对付这样没脸没皮的人,名声倒不是最重要的。
上一世她死之前,只知道李栋狎玩沛儿,却不知这个李杨,有没有分一杯羹了。就算没有,父债子偿,到底也不为过。
她将瓷片在李杨脸上拍了拍:“李少爷,我送了你一样礼物,你是不是该回我一样?”
片刻后,蒋阮从屋中走出来。方走到素心苑门口,便听到一个小厮的声音道:“少爷,少爷你在哪儿?”
正是李杨身边小厮,蒋阮一顿,再躲已经是来不及了,她心念直转,还未想到解决的法子。突然听到那小厮惊呼一声,就没了动静。沉吟半晌,蒋阮走出院门,只见门口几步远的地方,正趴着一个小厮,似乎是摔了个跟头跌晕了过去。
蒋阮皱了皱眉,抬头朝四周看了一眼,未果,便绕过那晕倒在地的小厮,泰然自若的离开了。
树上,黑衣青年把玩着手中石子,长长的睫毛低垂,掩住眸中若有所思的目光。只是来蒋府查一查宣离的事情,却看到了令人意外的一幕。蒋家嫡长女似乎和李家二少爷有什么宿怨,下手狠辣却无一丝犹豫,实在令人吃惊。
再说书香在花园里等了片刻,才抬脚朝素心苑的方向走去。方走到一半,就看见露珠慌慌张张的跑过来。书香忙问:“怎么回事,你神色这样焦急,可是出了什么事?”
“没、没什么。”露珠神情躲闪:“你先回阮居好了,我还有事。”说完又匆匆忙忙的跑走了。见露珠如此模样,书香心中微定,想了想,便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蒋权与李栋谈完公事便在蒋府随意转悠,顺带说一说两府上联姻的事情。李栋虽然好色,却也是个老狐狸,话里无一不是在打太极。一边陪着的夏研是不是帮腔几句,可李栋的态度倒是晦暗不明,只说还是要看李杨的意思。
三人走着走着便离素心苑越来越近,就在此时,斜刺里突然冲出一个容貌清秀的丫鬟,神情满是张惶之色,看见夏研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跪倒在地哭道:“求夫人救救我家大姑娘!”说完一抬头就是一愣,似乎是刚发现李栋还在场。
夏研诧异的看了一眼那丫鬟,皱眉道:“这话是什么意思?阮儿怎么了?”
那丫鬟却似被吓着了一般,诺诺不敢说话。夏研越发急了:“到底出了何事?”
刚说完这话,便听得素心苑屋中传来一声变调的女子惊呼,那声音凄厉之极,令在场的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夏研一愣,不再多说,立刻就快步朝素心苑走去。
琳琅跟在她身边,素心苑外静悄悄的,院中一个人也没有。夏研先是去了小客房,小客房里一片平静,桌上的茶壶茶杯动也未动,与之前还是一个模样。
琳琅一愣,夏研也是一呆。只听得外头又传来一声女子的惊呼,这一次听得清楚,正是从蒋素素屋里发出来的。
一时间,夏研也顾不得怀疑为何地点成了蒋素素房里,心中不知怎地有种不详的预感,她推开身前的琳琅,马上冲进蒋素素的房间。
一进屋便闻得一阵浓重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夏研眼睛一跳,地上蜿蜒的血迹触目惊心,一个崩溃的哭声传来,那哭声传到夏研耳中只觉得如雷劈一般,她上前几步,站在屋中哭泣的可不正是蒋素素?
而蒋素素的脚边,李杨满头是血,早已看不出原先的模样。双眼紧闭,此刻怕也是凶多吉少。
“不——”夏研瞪大眼睛,门后传来脚步声,来不及阻止,便听得蒋权的声音传来:“发生何事?”
声音戛然而止,然后就是一声惨叫:“我儿!”
李栋瞪大眼睛,似是不敢置信,几步冲到地上的李杨身边,晃了晃他的身子:我儿,你醒醒!“
李杨却似毫无知觉一般,李栋低下头,目光落在李栋的下半身,上好的蚕丝袍子自腰间向下已经是血迹斑斑,他的目光向下,定在旁边一个血肉模糊的玩意儿上面,然后,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嚎。
任是谁看到自己的儿子就这么被人阉了也不会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