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凡一向脑瓜子转得飞快,这回居然没听懂,睁大双眼一脸疑惑状,“啊?”
见他真没听懂,严啸松了口气,心道这黄腔弯儿转得比较急,昭凡习惯直来直去,黄段子只听操来操去的那种,难怪听不明白。
“我哥假期不长,可能来警院一趟就得回部队了,带不了戚南绪。”严啸生硬地调换话题。
昭凡耸耸肩,“可惜。”
“没什么可惜。”严啸说:“他的讨嫌指数超乎你的想象。”
“是吗?”昭凡笑了笑,“我倒是觉得他讨嫌得可爱。”
“讨嫌还能讨嫌得可爱?”严啸不相信。
“他哭得就很可……不,不是可爱,我想想这得怎么形容。”昭凡走了两步,“就那什么,哭得很好笑,听他哭,我就想笑。”
“你这是幸灾乐祸。”
“那天你不也在笑吗?”昭凡越想越乐,一乐就叉了个腰,“虽然这么说很不厚道,但如果现场看他哭一回,我没准儿得乐上一天。”
严啸:“……”
你这已经不是厚道不厚道的问题了。
是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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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院里树木参天,栖息在树上的蝉撕心裂肺地吼叫着。
——吼出了戚南绪的心声。
“哥,你要走了吗?”他站在严策的卧室门口,看着地上摊开的行李箱,明亮的双眼登时变得通红。
“嗯。”严策正在收拾衣服,“这边的事情已经处理完了。”
“可是你不是说过,不急着回部队吗?”戚南绪跑进屋,蹲在地上抓住行李箱的一沿。
严策被他看得心头一软,放缓语调道:“是不急着回部队,但过两天我要去一趟临江警察学院。”
戚南绪连忙问:“去干什么?”
“有事,顺便去看看严啸。”严策说。
戚南绪一听有门儿,“那也可以顺便带上我!”
严策挑眉,“带你?”
“我自己有行李箱,我也有钱!”戚南绪急红了脸,“我可以自己买机票,自己住酒店!”
严策心下好笑,“我还跟你计较钱?”
“哥,哥!”戚南绪松开行李箱,抓住严策的衣服,脑袋仰得老高,低声下气地撒娇,“哥,你就带上我吧!我很乖的,我什么都听你的,绝对不给你惹事!哥,我这段时间是不是很乖?”
严策揉了揉他头顶,“最近还算老实。”
“那我这么乖,这么老实,你得奖励我。”戚南绪得寸进尺,“而且你回来那天答应过我,说要陪我直到回部队,你不能食言!”
“我哪里食言了?”
“你要去陪严啸!”
严策转过身,继续收拾行李,“我只是顺道去看看他。”
“那也是食言。”戚南绪不依不饶,“你得带上我,带上我就不算食言!”
这话说得满是小情绪,严策甩去一记眼刀,戚南绪立马委屈上了,上前两步抱住他的腰,声音闷闷的,一副“我就要哭了”的样子,“哥,哥,你带上我好不好,你这一回去,我就又会有很久很久很久很久很久很久……”
严策揪了揪他的脸,“舌头打结了?”
戚南绪吸着鼻子扁着嘴,坚持说完:“……很久见不到你了。”
窗外的蝉吼得更大声,从撕心裂肺进化到歇斯底里。
戚南绪喉咙里挤出两声不清不楚的呜咽,肩膀轻轻发抖,一双手臂硬是不松开。
好像这么用力地抱着,他心爱的哥哥就不会离他而去。
严策一时没有动作,任由小不点儿缠着。
其实戚南绪已经不是小不点儿,但在他眼里,戚南绪还是那个抱住他的腿就不放的黏人小孩。
小孩舍不得他,他却不能为了小孩留下。
但是,临走前满足小孩一个心愿却不是不行。
“哥,哥……”戚南绪还在嘟囔。
“戚南猪。”严策突然道。
戚南绪立马睁大眼,有些愤怒,又有些开心。
“戚南猪”这个名字是很多年以前严策给他取的,因为“绪”看起来像“猪”,所以“南绪”成了“南猪”。那时他还“咿咿呀呀”学语,不懂“猪”是什么意思。严策找来一张猪的图片,他看一眼就哭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伤心得整张脸都红了。
严策还逗他,说什么“你比猪还丑,图片上的是大肥猪,你是小肥猪”。
“哥!”虽然不喜欢这个难听的名字,但唤他的是严策,他还是巴巴着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