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全宫的人都知道他是个多动的小孩。
“嗯……”阎贝饶有兴致的点点头,但就在东篱珂以为她会同意时,她突然话锋一转,站起身来,垂眸看着海棠,冷声道:
“人间有句话,叫做子不教、父之过,如今孙儿如此僭越,想来也是魔后您放纵的结果。”
“祖母!不是的,不关母后的事……”
“既然你不懂得如何教导孩子,那本宫便替你教吧!正好魔君现在身边需要人照顾,如此一来,倒也可以叫魔后省点心。”
“好了,不用谢本宫,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魔后好好照顾魔君便是。”
根本不给母子俩说话的机会,阎贝连珠炮一样的命令说完,抬步便走。
“流萤,带小皇子回琉璃宫!”
远远传来她不容人拒绝的命令,彻底将海棠母子俩心中最后那丝希望也打没了。
母子二人看着对方,眼含泪水,不知道还以为是要经历什么生离死别。
流萤同情的看了海棠一样,先出门口站着,留她们母子说两句话。
二人也没什么话好说,海棠心如刀绞,却不能表现出来,担心孩子还要担心自己,只能说两句客气话。
比如什么要好好听祖母的话、不要调皮捣蛋、代替阿娘爹爹好好孝敬祖母之类的话。
说完,眼睛一闭,将窝在自己怀里不愿意离开的东篱珂往门外一推,勉强对流萤说:
“麻烦流萤姑娘了!”
“娘娘放心,那奴婢这就带小皇子回琉璃宫了。”流萤客气的拱了拱手,伸出手牵起依依不舍的东篱珂,离开了永生殿。
流萤是走了,可是她却不知道,她前脚刚走,后脚躺在床上的东篱玥便突然坐起,“哇啦”吐了一口心头血,差点没把海棠给吓死。
好一顿折腾,这永生殿才安静下来。
“流萤,你从琉璃宫里挑两个得力宫女让魏青魏紫送到二殿下宫里,还有,顺便把那位奶母请过来,本宫有话要问她。”
一回到自己的大本营,阎贝便马不停蹄的把要做的事情给安排下去,同时指着身旁的位置叫东篱珂坐下,随手拿了一叠糕点把他给打发了。
看着眼前这盘色香味俱全的点心,东篱珂狠狠咽了口唾沫,但还是硬生生忍住了自己蠢蠢欲动的手。
毕竟,他还想活着回到爹爹和阿娘身边。
他不吃阎贝也没管他,自己先喝了一杯水润润嗓子顺带把自己这颗暴躁的心平复一下。
没有等太久,十分钟左右,魏青魏紫就把人给带过来了,想来是中途遭到了东篱鄞的阻拦,二人脸色很难看。
“怎么?他为难你们了?”阎贝疑惑问道。
两人没啃声,只是立马就跪了下来,显然是默认了。
早就料到会这样,阎贝挥挥手,让他们去把那位奶母叫进来。
二人退下,没一会儿一名妇人打扮的中年女人低着头走了进来,似乎很是惧怕坐在主位上的阎贝。
她战战兢兢地在大殿中心停下,跪下来行礼。
“小妇人见过太夫人!”
“抬起头来。”阎贝端起一碗茶盏,随意的在手里摆弄着,等她抬起头来,这才不急不缓的打量她。
容貌上等,长得一张好人脸,虽然外人叫她黄婆婆,但其实还很年轻。
这人三天前她曾见过,那时她没空搭理这人,却没想到这一次的不搭理,却给她整出了这么大的事儿。
东篱鄞身边就这么一个愿意对他好的人,她的话他一定会听。
兄弟二人互相残杀这件事于她绝对脱不了干系!
显然对方自己也清楚自己被怀疑了,还不等阎贝开口,当先请罪。
“太夫人,黄氏有罪,还请太夫人责罚!”
“哦?责罚你?你说说本宫该如何责罚。”阎贝挑了挑眉,戏谑问道。
诛辛平时也爱这般戏弄凌虐下人,黄氏也没少被她这样进行心理折磨,见阎贝这般反问,心中立马升起了对策。
她游刃有余般的答道:“二殿下年纪小,行为冲动,奴婢没能及时劝阻,造成君上重伤,是为死罪!”
“可二殿下尚且年幼,行事的确冲动了些,但那也只是孩童玩闹罢了,现在二殿下也得到了惩罚,卧榻不起,奴婢只希望太夫人看在殿下是您亲骨肉的份上,不要为了魔君大人而责罚殿下。”
说着,抬眼小心翼翼的看了阎贝的表情一眼,见她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立马趴下,苦口婆心的说:
“奴婢知道自己死罪难逃,斗胆请太夫人听奴婢一言!”
“同是一母同胞,太夫人何必有所偏颇?太夫人心疼君上所以拿了奴婢过来要为其讨回公道,可二殿下同样也是您的骨肉啊!”
“如今二殿下身旁无人照顾,奴婢又即将离开他身边,二殿下如此年幼,宫中无人看护,只是想想,老奴心中便隐隐作痛。”
“老奴知道二殿下犯了错,老奴愿意全部担下,老奴一人死不足惜,还请太夫人放过二殿下吧!”
言罢,“砰砰砰”磕起响头来,听得人牙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