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孟千姿沉吟了会,说:“我需要一个内应,直接参与封箱这件事,这样,我才能明确我要的东西都在哪儿。”
江炼在纸上写下了“内应”两个字:“那个时候,想在黄帝一方找内应,应该不难,很多神族人顺应他,是因为他打胜了,也是因为实在走投无路,而非心甘情愿真想和人融合……你接着说,还需要拿到什么东西?”
神棍的喉结滚了滚,看“内应”那两个字,觉得怪刺眼的。
孟千姿仔细思量:“我需要水精,息壤,山胆……我也要,因为山胆是水精的天敌,把这东西留给敌人,对我来说,隐患太大了。”
江炼把这几样写在那个方框里,冼琼花这才反应过来,小声给景茹司解释说,方框就代表那口箱子了。
再多的,孟千姿就想不出来了:“最主要的,就是这几样吧。”
很好,江炼转向神棍:“你给我们讲过不少次你的梦,通过你的梦,我对点算箱子时的场面有个大致的概念。”
“总体来说,都是神器,连女娲抟土的人偶、伏羲造就的八卦都有。水精也好,息壤也好,在那些物件中还真算不上金贵。而且,并没有硬性要求说哪个物件必须装在哪口箱子里——大家自由配合,互相之间还可以帮忙,比如我这口箱子装不下了,放到你那口去。”
神棍咽了口唾沫,他想起某一次的梦里,是有一个人抱了七块兽骨,跟他说自己的箱子放不下了,而他很热心地接了过来。
“也就是说,那个内应,其实是可以通过种种手段,偷换也好,明换也好,把蚩尤方要的东西,都装进一口箱子里——偷一口,总比偷几口要方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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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茹司插了句:“那是,一次性搞定嘛,贼也要讲效率的。”
看来这位四姑婆,已经不知不觉,很认可自己的话了,江炼怪有成就感的。
“还有一个问题,那口箱子,光装这些东西,是不可能的,为了掩人耳目,总得装点别的,最不济也得装满吧,不然也不能封箱。现在我知道的,七块兽骨、盛家九铃,应该都是来自这口箱子。”
说到这儿,他瞥向孟千姿的脚踝:“千姿,你的金铃,很可能也是。”
孟千姿猝不及防:“哈?”
不过她很快想明白了:确实,金铃太不寻常了,应该也是本该封箱的古早物件。
江炼解释:“盛家九铃,金铃九用,盛家的铃是用来和逝去的人沟通,你的铃是用来和山、山兽,甚至山上的风沟通,说白了,性质是一样的,应该是一系列。我甚至怀疑,盛家的铃也跟你的一样,只是九种铃片,只是后来,到了不同的支系手里,被拆分、包裹上了花哨的外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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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棍冒出一句:“也有可能这金铃也是蚩尤方指定要的,无利不起早,山鬼追随蚩尤,总得有些奖励吧,而且有了金铃才能剖山藏胆啊。”
也许吧,江炼把这几样也写进那方框里,然后把纸张拈起来,朝向孟千姿:“现在,箱子已经齐备了,你怎么偷?”
孟千姿想了想:“天时地利人和吧,我需要在对方防守松懈的时候下手,还需要知道这个箱子摆放的具体位置——不然一百口箱子,看上去都差不多,根本认不出来。”
没错,江炼长吁了一口气:“这些都需要那个内应从中活动,他在归置箱子的时候,要看似不经意、但特意地,把箱子放在某个指定的位置,这样,他的同伙才能目标明确,一击得手,犹豫都不带犹豫的。”
神棍想起自己最初的梦里,那双自浓雾中伸出的、偷箱的手,真是百感交集。
冼琼花也有点唏嘘,她的目光落在况家先祖的那页记述上:“偷走了箱子,却打不开,所以才根据印记,找到了最初的工匠,这也是为什么,况家人会卷进来吧。”
孟千姿接过江炼手里那张画了简易箱子的图,看着看着,有些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