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等呢?
她眼前蓦地掠过江炼被磨得鲜血淋漓的后背,还有那面远得看不见了的、揉掺了血色的崖壁。
“那就……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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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等这种事,本来就难熬,更何况是在这种漆黑荒僻不上不下的山台,分秒都被无限拉升,你觉得已经捱到身心交瘁了,一看时间,一刻钟都还没到。
孟千姿本来就是个不擅长干等的人,在云梦峰时,只是等况美盈画个模拟画像,她就已经如坐针毡,更何况是现在?她已经把她背包里的物件来回翻腾了三次不止,又擦匕首又擦鞋,鞋带都拆过重系,实在找不到事做,把头发捻起,一根根去找是不是有干枯分叉的。
江炼坐在山台另一边,偶尔会回头看她,心里又好气又好笑,但一时又没好的办法:正因为他生来就不自由,所以很讨厌束缚,三重莲瓣,本质还不是抛却自我,为他人而活吗?更何况,他还没法抛却。
神棍跪趴在台面上,研究段文希的留书,据说有一门学科叫笔迹心理学,从人的笔迹,可以推导出这人的性格、品质、能力、适合的职业等等。
看得出是推导得实在无聊了,他叹了口气,过去挨着江炼坐下:“小炼炼,我们这样千辛万苦地下来,就这么干坐二十四小时,明天再被绳子吊上去?”
白来一趟,实在心有不甘。
“要不然,就答应了吧,说句话的事儿。我看孟小姐不像动不动叫人去死的人,至于为她去死嘛,她也不像那么倒霉的人,说不定这辈子都不会遭遇凶险,我们也没那个机会。”
江炼看他:“这是说句话的事儿吗,这是一种承诺,做不到就别乱说。”
说到这儿,他转头看孟千姿,扬声道:“孟小姐,我们可以一起下去、全程跟着你,你无非是觉得山鬼的机密不能外泄,到了下去,但凡涉及到你们的机密,我不看不听可以吗?”
孟千姿摇头:“下去了你就知道了,不可能的。”
神棍病急乱投医:“那……反正天知地知三个人知,没人知道不就行了吗?”
孟千姿没听懂:“什么叫没人知道?”
神棍示意了一下江炼,又指自己:“孟小姐,我们都是好人。你知道的,你在下头出事的时候,小炼炼置生死于度外,想都没想就往下跳……”
江炼皱眉,觉得神棍有点太夸张了:他确实下得很快,但对危险及生死,还是做过衡量,自信自己能应付、才往下跳的。
“下得比谁都快,比那个孟助理也快,他有足够的资格做花瓣。”
江炼不得不纠正他:“莲瓣。”
管它呢,莲也是花,莲瓣也是花瓣。
神棍继续慷慨陈词:“我也是啊,我当时才开始学习s技术,还不熟练,但是看到你出事,我一时关切往前冲,才失足掉下来的……”
说这话时,多少有点心虚,往前冲是真的,不然也不会被动失足,但究竟是出于“关切”还是“看热闹”,那就不好说了。
“所以孟小姐,你就不要拘泥于什么规矩了,反正也没人知道,我们跟着你下去,看到什么听到什么,保证绝口不提,你也不对外说,不就行了吗?”
孟千姿没吭声:说实在的,命都是江炼救的,守着那些自己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的秘密,在她看来,挺没必要的,但是,事涉山鬼,非她个人,规矩就是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