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山派弟子纷纷愤愤不平起来。
“或许是马车刚才停的地方有毒蝎子,蝎子自己爬上马车了。”
“且不说我们才刚休息的地方根本不适合蝎子生存,就算有,蝎子昼伏夜出,只在夜间出来活动,而且一定要地面干燥的时候才行。我们才刚休息的地方,地很潮湿的。”
叶姝看着那只被斩断的死蝎子。
“再说这只是藏蝎,体型比一般蝎子大,毒性极强,根本不是本土所有,显然是有人买来用于害人。”
大家听了叶姝的解释后都很惊讶,不敢相信他们之中会有人干出这种坏事,开始疑惑此事到底是谁所为。
陆墨、慕容逸等人第一反应是惊讶叶姝居然懂得如此之多,竟把蝎子的生活习性了解得如此清楚。看来这能坐在凌云堡堡住位置上的人,并非大家表面认为得那么简单。
宋清辞的目光始终在叶姝身上没离开过,不过他看得漫不经心,人又安静,倒没什么存在感,所以很少有人注意到他。
“我们都跟宋公子无冤无仇的,没事儿放蝎子害他做什么?”
华山派弟子们当然不相信自己人会做出这种事情,渐渐就怀疑这事儿可能是某妖女自设圈套,故意诬陷他们。毕竟这女人以前什么骇人听闻的事情都干得出来,会做出这种事也不稀奇。
“你们都跟宋公子没仇,自然觉得奇怪,”叶姝把目光冷冷地射向安莲花,“但有些人不一样了,或许之前在侯府受罪,气不过,就把恨发泄在了宋公子的身上。”
叶姝这样一提,所有人马上就想到了安莲花,只有她在侯府受罚过。
大家都把目光投向安莲花。
安莲花马上反抗:“不是我!你们有什么证据说是我?”
“确实没证据,我也没点名是你,你不用急于辩白,是谁做了亏心事谁心里清楚。”
这时候车内的艾草也熏得差不多了,叶姝让庄飞取出盘子,再检查一遍马车,才让宋清辞入内。
她骑上马之前,用‘就是你’的眼神狠狠瞪了一眼安莲花,吩咐庄飞和她一起骑马在旁护着宋清辞的马车。打发华山派的弟子在前头走。
“不管你们谁,必须保持与马车三丈远的距离,违者休怪我剑下无情。”
“你这什么意思?”华山派弟子们因受到怀疑而感到不忿。
“你们这些打输了做小弟的,就老老实实地听命吩咐,再多嘴便塞你们一嘴马粪。我已然大发慈悲,不曾特意为难你们,别不知足。”叶姝厉害地斥道。
作为华山派弟子,哪次出门不是风风光光,受人尊敬,何时受过这样的气。大家心中愤愤不平,都看陆墨的态度,却见陆墨没吭声,只是骑着马往前走,大家都老实地闭嘴,不敢再说话了。
陆初灵瞧见大哥的安静,心里十分放心不下。但她现在顾及不上这个,她更怀疑安莲花,想弄清楚毒蝎子的事到底是不是安莲花所为。
戚问蝶同陆初灵一样,也在怀疑安莲花。她记得昨天傍晚的时候,安莲花离开客栈一段时间,再见她问她做什么的时候,神色似有慌张。
不过现在在路上,周围这么多人,俩人都不好直接把怀疑的话问出口。
傍晚的时候,大家行至横水县安顿。
陆初灵和戚问蝶便迫不及待地把安莲花拉进屋内,质问她到底怎么回事。
安莲花被两方连番质问,有些把受不住,顿时红了眼哭起来了。
“到底是不是你做的?”陆初灵急得瞪她。
安莲花跪地赔罪,“我气不过,区区一个侯府,居然不给姑娘面子,不给华山派面子,该当让他们后悔。再说他出事了,叶姝跟他同行,就脱不了干系,到时候侯府肯定会找她讨说法。如此便一石二鸟了,也算给姑娘报仇。”
“莲花,你怎么能干出这种下三滥的事,我与叶姝就算有仇,也只是和叶姝之间的事,宋公子却是无辜的。先前你为我在侯府受罚,是委屈你了,可确实是咱们不守规矩在先,他们罚得是有些过分了,可也不至于让你恨到害死人家儿子的地步。”
陆初灵不敢相信自己看重的身边人,居然能做出这种事情。平常安莲花做事是冲动了些,但都是出于好意,她一直觉得她心思本善的,只是非常想保护自己罢了,从没过多责怪过他,没想到这次她居然敢杀人了。
安莲花听到陆初灵竟然如此不理解她的好意,委屈地眼泪直掉,反正不该说的都说了,干脆就把所有的话都一股脑儿全说出来。
“姑娘怎能忍下这些?那妖女和侯府的人合谋盘算好了欺负咱们,之后又欺负了大师兄,这一路上又不停地羞辱我们华山派。姑娘能忍得了,我却忍不了。
姓宋的和她同流合污,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她伤害我在乎的人,我便也对付她在乎的人,有什么不对。对付这下三滥的坏人,就不能计较手段,否则根本打不赢他们。”
陆初灵诧异地看着安莲花,连退了两步,若非戚问蝶搀扶,便险些坐在地上了。
“莲花,你怎么会有如此下作的想法,我们的做法若跟坏人一样,那还叫什么名门正派?”
“杀坏人的就叫正派,管它什么手段。”安莲花分辩完了,就委屈地一直哭,不停地哽咽强调,她做这些都是为了给陆初灵和陆墨出气。
戚问蝶瞧着瘫在地上痛哭的安莲花,忙抱住陆初灵的胳膊,为安莲花求情。
“这事儿她确实做得不对,但有些话在理。我也看不惯叶姝,每次见到她,真想马上杀了她替姑娘报仇。她当初使出那般下作手段那样害姑娘,如今怎样受罚都应该。
至于宋公子,不知姑娘如何觉得,我琢磨不透他,堂堂侯门公子,斯文儒雅,为何一直跟在那妖女身边,如今还要同她一起来我们华山,到底为了什么?”
“我也想不透。”提到宋清辞,陆初灵脑海里立刻浮现出这人寡淡如水的安静模样,总有种奇怪的感觉,但若想具体挑这人的毛病却又挑不出来。
“能跟那个妖女混在一起,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人。早一步杀了他,反倒可能少了麻烦。”安莲花抽着鼻子说道。
“可是封大哥也和她混一起了。”陆初灵声音转小。
“封大侠是被妖女迷惑了,姑娘别怪我说实话,若非有那个妖女横亘在中间,封大侠何至于到现在一直不曾正眼看过姑娘。”
“你胡说什么。”陆初灵愣了下,蹙眉看着安莲花。
“姑娘不必害羞,你对封大侠心意如何,我们会看不出来?”安莲花说罢,就看向戚问蝶,问她是不是如此。
戚问蝶不坐声,算是默认了安莲花的话。
陆初灵见状,把头低下来。。
“我就想不明白封大侠怎么了,我真想骂他眼瞎,姑娘不论样貌、身世、性子都十分出挑,怎生偏瞧上那个妖女了。”安莲花继续纷纷不平道,然后眨着还残留眼泪的通红的眼睛,可怜巴巴望着陆初灵,给她磕头。嘴上却说请陆初灵随便处置她,她定然毫无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