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无奈道:“好了,你俩别闹了,事情怎么样了?”
“李夫子自是同意的,明天就把这臭小子送书院里去,省得在家闹腾。”张信哼道。
小宝在刘氏怀里冲张信做了个鬼脸:“爹坏,我今晚要跟娘睡,爹你自己睡书房去。”
“你个臭小子想都别想,睡自己狗窝去。”张信给自己和小宝倒了杯茶。
小宝抢过,一口喝了,然后从刘氏怀里下来,冲张信道:“就不!”说完,就迈着小短腿一溜烟跑了。
张信摇头失笑:“这臭小子。”
刘氏道:“刚才收到童姐姐送来的帖子了,邀我们家十日后参加赏花宴。”
“赏花宴?”张信疑惑道。
刘氏颔首道:“是为了给原来的县令大人送行而举办的。”
“那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童姐姐说,要介绍本县的大户给我们认识认识。”
张信考虑了下,点了点头:“那你让何婶帮我们准备下,过两日再带婉慧她们上县城挑几件新衣和头面,咱可不能失了体面。”
傍晚,张信看过院子的施工进度回来,看见大丫在绣鸳鸯被子,问道:“这是?”
大丫羞道:“这是给桃花堂姐的添妆。”
桃花早两年就订了亲,是隔壁下柳村柳屠户家的三儿子,家境倒也富余。
“要我说随便买条送就是了,就你一针一线给她绣。”二丫不乐意道。
大丫边绣边说道:“到底亲戚一场,再说了,这么些年她不也没再找我们麻烦吗?等她出嫁后,更没机会了。”
二丫不服道:“还不是被大福哥给打怕了。”而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情绪低落下来,跑回自己房里去了。
张信接着问大丫道:“那你自己的事想得怎么样了?”
大丫咬唇道:“我想等章大哥回来再说。”
张信道:“那好吧,反正过年他是一定会回来的。”
晚上,刘氏在给小宝检查行礼,感叹道:“转眼小宝也到上学堂的年纪了。”
张信道:“是啊,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给咱挣个功名回来。”
刘氏瞪道:“哪是那么容易的,孩子才刚上学堂,你就想到那了。”
张信笑了笑:“我这不也是望子成龙嘛,时候也不早了,还是早些歇息吧。”
看着床上摆着大字的小宝,张信无奈地给他摆正身子,当然免不了拍个几巴掌,笑骂道:“个臭小子,就知道坏他老子好事,要不是我当初那么努力,能有你嘛。”
“混说什么,没个正经的。”刘氏吹息了蜡烛,抱着小宝,睡得离张信远远的,张信厚着脸皮贴了过去。
小来的房间,小兰也帮着收拾,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张信也给小来准备了一份,主要是放心不下,叮嘱道:“多得老爷一家,咱们才能过上好日子,现在你更是有机会上学堂读书识字,咱们可不能忘恩负义,到了学院,你记得照顾好少爷,别只顾着自己。”
“姐,我知道了。”小来乖乖点头道。
看着懂事的弟弟,小兰眼睛涩涩,忍住落泪的冲动,道:“姐知道委屈你了,可谁叫我们命不好。”
小来安慰道:“姐,我不委屈,能过上这么好的日子,我已经很满足了。”
小兰抱了抱小来,道:“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好好读书。”
何成那边也上演着同样的场景。
次日,张信一家子起了个大早,目送三个穿得整齐一新的小子上学堂。
县城与临丰村距离不短,马车来回用的时间也不少,不方便每日接送,所以三小是寄读,每月十五休沐回家一趟。
送走三个小子,三个丫头也该上课了,一时间,家里冷清不少。
张信还没来得及感慨,就到了桃花出嫁的日子。
“三弟三弟妹来啦。”赵氏笑脸盈盈招呼道,然后又对几个小的道:“你们桃花堂姐在屋里呢,去找她说说话。”
刘氏道:“那我也先去给桃花添妆。”
张信点了点头,然后自己寻了处入席,结果张丰把他请到了主桌,张信对张丰这个从前的二哥倒没什么恶感,也愿意给他这个面子。
桃花厢房这边,刘氏添的是一副银饰头饰,一双耳环和一支簪子,另还有一盒胭脂。赵氏见到脸上笑开了花,旁人也纷纷称赞,说刘氏大方。
婉慧几个丫头也拿出了自己的添妆礼,大丫送的是鸳鸯被子和几条帕子,二丫送的是一匹布,三丫也随了一批布,都是好布料。
刘氏娘几个添的礼无疑是给她家长了脸,所以对比往日是格外客气,忙赞道:“哎哟,这鸳鸯绣得可真好,就跟活的似的,是婉慧丫头绣的吧。”
婉慧点了点头,自刘氏娘几个一进门便打听婉慧和昕昕的一些妇人,更是热切的看向婉慧姐妹,婉慧的针线是跟何婶和汪氏学的,自是差不了。
“果然还是处一起的感情深厚些,添的礼也有分量,不像那些个隔了十几年没见的,到底不亲近。”赵氏也没放过张三叔家的几个,明明家里有银子,送的东西却是一般般,于是借机讥讽道。
张三叔家的两个妯娌也是脸皮厚的,假装没听出来,还在那有说有笑的。
张三叔一家回来也有段时间了,接触下来,大伙对他家突然回来多少猜测个七七八八,加上一家子一毛不拔且趾高气昂的性子,村里或是想要沾便宜的人也就淡了下来,对他家多有排斥。
赵氏一脸不爽,赵氏娘家人忙打了个圆场,招呼大伙入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