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寒舟的眼睛微微睁大,表情看上去有一点呆:“殿下是这么想的吗?”
“是啊。”李泰点点头,“我又不是傻子,健健康康的,他就算权力大,也不能对我有什么威胁。既然这样,他要权力,给他就是了。”
顿了顿,他说道:“不过,你这样说也提醒了我,就算要给他权力,也不能太大。是时候收回来一些了。”
于寒舟:“……”
她有点凌乱。
她原本以为李泰只知道吃喝玩乐,对皇权什么的,根本没想法。摄政王纵然很有威胁,可他根本感觉不到。
不仅仅是她这么以为。只怕,大多数人都是这么以为的。
他们都看错了李泰。
他并不是没想法。相反的,他的想法类似于……过于自负!
我是太子,将来就是皇帝,皇位是我的,摄政王也得对我下跪。如今让你呼风唤雨的好不威风,不过是忽悠你为我做事罢了。
听起来有些狂妄,有些不知天高地厚,有些不自量力。然而仔细想想,好像没错啊?
事实就是这样。李涉权倾朝野,又怎么样?他也只能权倾朝野了,难道他还能篡位不成?
原剧情中,皇上驾崩,李泰上位。他连着几次犯下错误,令朝臣失望,最终朝中大事转移到摄政王的手里。但即便这样,他还是做着皇帝,快快乐乐,好不自在。
腹黑一点想,他该不会是故意的?故意犯错,将国事给摄政王处理?以他的性子,很有可能会这样——他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大的,就该过着最自由的生活,天天劳碌什么的,那要臣子还有何用?
于寒舟越想越觉得,很有可能是这样。哪怕现在李泰上进一点了,他也只是觉得好玩,而非是对这个国家有责任感。
这是个脑回路相当奇葩的人。
“殿下觉得,怎样削减他的权力为好?”于寒舟试探着又问。
李泰完全不动脑子,直接说:“让父皇去烦就好了,我哪有这个时间?”
他的桥梁设计还没完成呢。
于寒舟简直败给他了。
而李泰居然还是个行动派,他立刻就去找皇上,说了此事。
给的理由居然像模像样的:“摄政王权力过大,自视甚高。他的王妃甚至对太子妃不敬,我亲眼看到她居然敢打太子妃的手!”
“如果她跟太子妃是闺中密友也就罢了,偏偏两人关系寻常,她怎么有这样大的胆子?!”
李泰嘴上这么说,心里完全不这么认为。他自己不在意别人对他恭敬不恭敬,但他在意别人对太子妃是否恭敬。
他不知道徐佳慧自恃跟于寒舟是同一个地方来的,又是朋友,所以那些礼节都忽视掉了。他看在眼里,只觉得徐佳慧狂妄,才对于寒舟不敬。而徐佳慧的狂妄,一定是摄政王带给她的底气。
皇上听了他的话,果然把这件事放在心里。他虽然身体不很好,才干也不甚高,但毕竟当了许多年皇帝。
而且臣子们都很忠诚。
这些事情没有影响到李泰和于寒舟,两人仍旧闭门读书。
转眼又到了过年。
先生放假了,于寒舟和李泰也放假了,打算好好玩几日。
李泰牵着于寒舟的手出了宫殿,亲手为她理了理领口,然后往外走去:“好些日子没出宫了,咱们去吃暖锅。”
成亲一年,李泰并没有变得成熟起来,仍旧是那个爱吃爱玩的青年。
他记得去年这时候,他接于寒舟出去玩,还得顾忌着时间,按时把她送回家。今年就不一样了,他想带她玩到什么时辰,就玩到什么时辰。玩累了,就可以牵着她回宫,两人走进暖融融的殿内,脱掉大氅,在软榻上喝茶说话。
再晚一些,还可以相拥着就寝。
李泰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
也是巧了,李涉和徐佳慧今天也出来了。自从上回两人有些不快后,徐佳慧便努力哄李涉,想让他像从前一样对自己。
她也的确哄回来几分。虽然李涉待她不如刚结婚时体贴和纵容,但也不那么冷淡了,让她心里松了口气。把这解释为蜜月期过了,他又很忙,而且朝中事务那么多,没精力放在家庭很正常。
这几日是过年,朝中大臣都放了假,李涉也回了府中,徐佳慧就拉他出来走一走。
徐佳慧没看到于寒舟他们,李涉却看到了。他的目光落在两人挨得紧密的背影上,心头涌起几分不快,很想将他们分开。
他觉得李泰配不上于寒舟。那个草包,比他差远了,从容貌到才能,都是如此。他怎么配得上她?
她又怎么看上他?
四人的方向不同,所以李涉很快就看不到他们的背影了,跟徐佳慧进了一家酒楼。
酒楼里有徐佳慧精心准备的礼物,她巧笑倩兮地讨好他,让李涉的心情好了一点。但是他紧接着想到,于寒舟此时也在讨好李泰吧?她会给李泰夹菜吃,给李泰擦汗?看李泰时,她的神情会是十分柔软而亲近吧?
她看他时,目光都是漠然而毫无感情的。他夜闯她闺房,她也不施舍给他一点点的情绪。
李涉味同嚼蜡地用了一顿饭。回到府中时,面对娇妻的暗示,他扯掉了外袍。
然而情浓时刻,他看着她痴心爱意的脸庞,忽然烦躁起来!
他掐住了她的脖子,声音冰冷:“你还藏了什么?”
一直过了上元节,于寒舟都没有再见到徐佳慧。按理说,摄政王妃应当进宫给皇后请安。但是摄政王说,徐佳慧着凉了,不宜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