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绷得紧紧的。他能有什么事?她接得那么准,他都没掉下去!
想到这里,刘宁就觉得心里怄得慌。他本来的打算是,这小子机灵,放在身边,等到他坠马后,她定然急急下马来看情况。他就抓着她的手臂低声说出打算,让她配合自己。
万万没想到,事情会演变到如此情况!
这下还要另找机会“断腿”!
“公主可是吓着了?”于寒舟见他仍旧神情不好看,便缓声劝道:“回去熬一碗安神汤,公主吃了汤药睡一觉就好了。”
刘宁倘若是个女子,此时听着她劝慰的话大约会觉得舒坦。但他是个男子!被一个还没自己高的小子哄着,浑身难受得紧:“闭嘴!”
他声音冷冷的,于寒舟顿时不说话了。
心里想道,公主难道是恼了?方才被横放在马背上,觉得很不好看?
可是她也没法子,总不能扶着公主岔开腿坐下吧?至于侧坐在马背上,又难免变成仰躺的姿势,更不雅观,还不如趴着呢。
她摸了摸鼻尖,不再惹这位丢了面子心情不好的大美人。
回到公主府,刘宁便撇开于寒舟,大步往房中走去。于寒舟见她不高兴,便没跟着,只嘱咐了下人熬一碗安神汤送过去。
第二日,刘宁的脸色好些了。
吃过早饭,他看着百无聊赖的小驸马,说道:“晌午到知味楼用膳。”
于寒舟立刻笑着道:“好。”
刘宁高傲,没提过见“公婆”的话。于寒舟的身份有问题,这种事情他不提,她乐得不提。因此,双方很有默契,都没有提过此事。
今日去知味楼,有一点照顾驸马的意思,但更主要的是刘宁又安排了一场戏。
他要赶紧受点不良于行的伤。
于寒舟不知道,还很高兴可以出门透口气。
只不过,行至半路,马儿受了惊,开始横冲直撞起来!
从前刘宁出行是坐轿子,但现在他有了“驸马”,还是坐马车更方便些。
何况,马车也更容易做手脚。
马儿忽然发狂,刘宁被颠得往后撞去,他找着机会,就打算被甩出车厢。没想到,余光划过一道身影,瞬间窜出了车厢!
眉角一跳,刘宁有些不好的预感。他扶着车厢壁坐直了,看向外面,透过翻飞的车帘,就见他的小驸马跳到马背上,两脚夹着马腹,手紧紧勒着缰绳,直勒得马儿站立起来,嘶鸣不已!
“公主,快下车!”
刘宁:“……”
出了这种岔子,刘宁哪还有心情在外面停留?公主府的下人们也不放心,赶紧护送回府。
“公主若是想吃知味楼的菜了,我订一桌席面送过来?”于寒舟觉得公主也是倒霉,最近就跟马儿杠上了,很是同情,“还是按从前的口味,六道菜,不吃蛋?”
让刘宁扪心自问,他觉得小驸马没什么毛病。小驸马尽职尽责地保护他,实在很体贴了。
但他就是心情不好!
太坏事了!
“成婚以来,你还没回过家,想必你的家人想你了。”刘宁看向她道,“你回你大伯家看看吧。”
他要把于寒舟弄走,趁着她不在府里的时候,赶紧把腿弄坏。
他是看出来了,这小驸马机灵过头了,又很有胆子,留在身边,反而坏事。
于寒舟也想回家看看,就道:“多谢公主,那我明日回去。”
今日公主受了惊,她当然不能回去了。
次日吃过早饭,于寒舟回了家。
回到家后,阮老爷和阮夫人都拉着她瞧,见她没断胳膊没缺腿,都松了口气。
阮夫人这几日都没睡好,眼窝都凹进去了。
若非阮老爷劝她:“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阮夫人早就扛不住了。
“我好着呢。”于寒舟笑道,“和公主的感情也很好。”
把自己救了公主两回的事说了。阮老爷和阮夫人稍稍放下心,就算日后身份暴露,公主大怒,好歹也看在平时保护她周全的份上,不至于一家人被砍头。
“公主没发现什么吧?”阮夫人心惊胆颤地问道。
于寒舟道:“我们分房睡的,是公主提出来的。”
这下阮夫人都觉得不对劲了,直觉皱起了眉头:“她不喜欢我儿,为什么招我儿做驸马?”
若非那是个公主,都忍不住要怀疑他是不是要造反了,搞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从前一家人心惊胆颤的很,事到如今,瞒也瞒了,骗也骗了,已经一团乱了,反而想开了几分。就像于寒舟说的,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多活一天是一天,熬过去就好了!
“当日若是不接圣旨,说不定也不会有性命之忧。”阮老爷叹了口气。
于寒舟道:“爹也说了,‘说不定’不会有,若是当真一家人都被打入大牢,再也出不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