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天天在海上漂,动不动就是半年不着家,吴王就这么一个儿子,怎么也坐不住了。
于寒舟脸上笑意一顿,沉吟片刻,她问道:“舅舅怎么看?”
“我当然不愿你嫁。”陶大舅说道,虽然吴王给的聘礼不会少,但他外甥女是个有本事的人,用不了十年就能把那些东西赚回来,当然还是做陶家人更好。
于寒舟点点头:“那我去跟李允说。”
刚出了门,小圆就迎过来了:“公子,世子爷又找您。”
“正好我也要去见他。”于寒舟说道。
小圆跟在她身后,这两年中她名为于寒舟的侍妾,实则是于寒舟的婢女。
她虽然做了陶备,但毕竟女子之身,有些地方还是需要掩饰的,比如每个月来那事的时候。恰好小圆同她的日期相近,便把她带在身边了。
她当初为小圆赎身的时候,就告诉过她,只让她做婢女,一辈子不会给她儿女福分,她愿不愿意?小圆愿意:“公子是个温柔的人,给公子做婢女也好过在玉香楼烧火。”
她是玉香楼的烧火丫鬟,因为她胆子小,性子又不讨喜,加上脾气倔,怎么打也不肯接客,鸨母就让她在灶房烧火。
她被于寒舟买下来,才知道了于寒舟为什么不能给她儿女福分,倒没失落,还觉得惊奇。两年中,勤勤恳恳地照顾她的生活。
见了李允,于寒舟便道:“吴王殿下的抬爱,我受不起,还望世子回去禀明。”
李允本就是得知了这事,才来找她的。听到她仍如以往的拒绝,眼底黯了黯,随即又笑起来:“好,我去说。”
这两年在船上,朝夕相处,他不是没起过唐突的念头,有时候情绪上来了,就想着拼着一死也要亲她一口,她还能真的打死他不成?
她倒是没把他打死,只把他吊在桅杆上,三天不给饭吃,只给几口水喝。他便知道了,这个女人还是那样,心硬如铁。
父亲出手,他原以为她会妥协,然而她仍旧毫不心动。他觉得失落,又觉得意料之中,只好安慰自己,他喜欢的人就是这样的,如果她那么轻易就妥协了,还不是他喜欢的人了呢!
跟陶家“和好”后,她和诸多公子们又玩到一处了。当年认识的孙公子之流,都已经娶了妻,有了孩子。当然,侍妾和通房也一个不少。
他们见她身边只有小圆一个侍妾,倒也不嘲笑她当年闹的风流事,只送她美婢,成全她一直以来的风流梦。
然而于寒舟拒绝了:“那都是年少时候的胡话了,我如今早已改邪归正了。”
众人便大笑:“是怕陶直兄打你吧?”
于寒舟笑笑不语。
众人便又道:“也不知道嫂子是多么倾国倾城的容貌,叫陶直兄再不同我们一处风流?”
于寒舟便道:“我嫂子自是天下无二。”
陶直自从成亲后,便跟妻子恩爱有加。妻子怀孕时,不论是陶夫人还是陶老太太都送过丫鬟,要叫他度过难捱的十个月,但他回拒了。
倒也不是因为妻子多么貌美,有一次他同于寒舟喝酒,吐露过:“我其实也想,但每次想胡来的时候,就想起当初你宁可死也不嫁人来。我既能体谅你,也该体谅她才是。”
他体谅了一回,两回,他妻子又不是石头做的人,哪能一点也察觉不到?感动之余,自然也体贴他。两个人的感情越发要好,渐渐心贴着心,日常是掏着心窝过日子,不知多滋润。
一群人聚在一处喝酒,闲话少不了。男子也是碎嘴的,聚在一起说别人的闲话。笑笑这个,揶揄揶揄那个。说起王自念娶了妻,不过半年时间,就被妻子塞了通房,而他欣然受了,根本没等到功成名就之日。说起赵义衡,得了一对美妾,竟是双生姐妹,众人纷纷艳羡。
于寒舟听得赵义衡的名字,愣了一下才想起来,这是原剧情中她嫁过的人。她打听了几句,得知赵义衡在于晚晴怀孕时便有了通房,一时沉默。
她喝了几杯酒,出去时头脑便有些昏昏沉沉的。恰逢李允来寻她,便与他一同回了。
行至半路,李允见她眼神迷离,不如以往那般敏锐清醒,便将她拐到小巷子里,把她抵在墙上,试探地在她鼻尖上亲了下。
于寒舟忍不住闷闷笑起来。他大概是被她打怕了,这样小心翼翼。
一个人久了,也是会心灵寂寞的。她勾下他的脖子,说道:“去我的别院。”
李允一惊,随即大喜,扛起她就往别院跑。
然而进了别院,将她丢榻上,又犹豫了:“你,你要嫁给我啦?”
“那要看你卖力不卖力。”
李允被激得理智全无,立刻脱靴子。但他毕竟是个保守的人,仍是又问了一句:“卖力就嫁我吗?”
于寒舟见他磨磨唧唧的,看了他两眼,起身:“算了。”
见她要走,李允急了,立刻将她推回去。
卖力一番。
事后,李允问她:“你要嫁我了么?”
于寒舟懒洋洋地躺床上,这时酒已经醒了,她歇得差不多了,便起身穿衣:“男子岂有嫁人之理?”
李允呆了。
看着她束好衣带离去,莫名觉得自己刚才那般卖力,被辜负了。
一转眼,五年过去。
李允迟迟不婚,吴王气得不行:“你有毛病就早治!你不娶世子妃可以,但老子的爵位不能到你这里断了!”
“你再等等!就快了!”李允说道。
半年后,他抱了个孩子给吴王看:“爵位到我这里断不了。”
吴王:“……”
现在的小年轻真会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