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听起来倒是很好的婚事了,唐菀连连点头说道,“三妹妹本就更喜欢读书的人。什么时候叫三妹妹去见见那人是什么样儿,如果相中了,咱们就再说别的。”她对唐艾的婚事还是很上心的。
“我也是这么说。咱们自己个儿说得这么好,怎么招人喜欢,其实都没用。得三妹妹自己去见了,觉得自己愿意跟他过日子,心里是欢喜的,那才叫美满。”怡和郡主说道。
她这么有经验,唐菀便好奇地问道,“嫂嫂从前也是这么相中我哥哥的么?”
太康大长公主邀请唐逸去过大长公主府。
那时候怡和郡主是觉得见到唐逸,心生欢喜,愿意托付终身,因此太康大长公主才越发地善待唐逸的么?
怡和郡主在唐菀清澈的目光下红了脸,有些羞涩,却认真地点了点头。
“是啊。那时候第一次看见他,我就觉得心生欢喜。”她轻轻地说道。
那时候她远远地藏在秀楼里看着那笑若春风的俊秀少年迎面而来,看似柔和良善,可是却目光清明,对身边服侍自己去拜见大长公主的美貌丫鬟温和却并不多看,也对大长公主府的金碧辉煌欣赏却无艳羡,她就想,那人真是一位君子啊。
被君子所喜,一定是很幸福的事。
看见他的第一面,她其实就愿意嫁给他了。
不过对小姑子说这样的话,于怡和郡主的教养不太一样,她很不好意思。
唐菀跟她的性子差不多,倒是也明白这种不好意思。
她不过是心里想到才问了这一句,见怡和郡主脸红了,便也不多问了,转而去问别的事。
等唐逸夫妻从王府走了,唐菀今天心情真的美滋滋的,且见凤念与两个小家伙儿都醒了,本着东山郡王乃是凤念的亲爹,她便把东山王妃母子的处置,唐芝被发还给了东山郡王的事儿告诉了凤念。
凤念脸色毫无异样,倒是欣慰地对唐菀说道,“陛下隆恩呢。若是含哥儿与他母亲都回去娘家了,那父亲身边岂不是没有服侍的人了?把唐氏还给父亲,父王也能有个照顾他,陪伴他的人,不孤单了。”
他并不对凤含要跟生母回归母族有什么心疼的。
东山王妃在大牢里的时候承认自己当初也对他的生母下过毒。
她是杀了自己母亲的凶手。
还能叫凤念对凶手的儿子有什么兄弟之情呢?
更何况凤念总是觉得,这同父不同母的兄弟之间,兄弟之情有点像是笑话一样。
还真以为这世上有那么多妻妾和睦,娥皇女英不成?
他虽然年纪小,可是也知道一个男人如果有了很多的妻子,那无论妻妾还是那些孩子就几乎都是仇人,更遑论是在皇家。
他对凤含要可怜兮兮被赶回母族毫不心疼,并未理会。
因他也才四岁,寻常人也不能用宽容大度来要求他,因此,对于东山王府闹出这么大的一件事,东山王妃母子被休回娘家这件事,凤念一声不吭,也没有人来责怪一个小小的,尚且需要长辈照顾的孩子。
然而除了东山王府这件事之外,闹得最叫人侧目的就是长平侯府爵位更迭之事。
因皇帝对唐家的所作所为厌恶透顶,因此将长平侯的爵位交予唐家二房嗣子唐逸这件事,旁人不过是说一句这怡和郡主下嫁的夫君实在是运气好,过继到了唐家二房成了嗣子,迎娶郡主,有一个做了郡王妃的妹子,如今自己也袭爵了。
至于唐大老爷失了爵位,那也是自作孽。
没见景王被气成什么样了?
如今还倒在病榻之上。
唐芝那一天那么么哭闹,简直成了京都的大笑话。
可旁人觉得唐家成了笑话,事不关己嘲笑两声也就罢了,长平侯府却已经震动不休。
唐大老爷从宫里被拖出来就头痛欲裂,在病榻上翻滚了好几天,等他好一点了的时候,木已成舟,唐逸早就已经往宫中谢恩,拿到了爵位。
如今他倒彻彻底底成了白身。
不说如今与皇帝禀告不愿在长辈尚在的时候就迫不及待地回来住侯府的唐逸,唐大老爷心里早就没有这个敢跟自己争夺爵位的逆子了。在他心里,唐逸竟然欢天喜地是接了爵位,而不是惶恐不敢接受,苦求皇帝把这爵位还给长房,就已经大逆不道。
只是最近唐逸虽然也时常来侯府请安,可因太夫人恨毒了唐逸抢了儿子爵位,闭门不见,因此唐逸这几日也只不过是在京都众人异样的目光之下在侯府门口磕个头就走了,并没有进来。
唐大老爷找不着唐逸出气,自然也要发泄,他就找上了唐三老爷。
如果不是唐三老爷夫妻在东山王府上蹿下跳,撺掇着唐芝在景王府门外丢人现眼,皇帝怎么会动怒夺了他的爵位?
唐大老爷才好没多久,就跟唐三老爷闹起来了。
唐大太太知道唐逸袭爵以后,已经吐了好几回的血了。
在侯府经营了这么多年,她费尽心机,可是如今却便宜了二房与唐逸,几十年的心血成了一场空,甚至连诰命都丢了,成了白身妇人,唐大太太能忍得了么?
无论是想到唐逸日后做了侯府的主人自己的下场,还有对唐萱的冲击,甚至二房的得意,只说唐大太太一想到自己好不容易积攒的那些侯府的公中的金银家产,竟然一夜之间就被唐逸与怡和郡主摘了桃子,白白管家这么多年,一切都成了给别人积攒操心的,唐大太太就不能忍受。
她恨不能生吃了唐家三房的每一个人,难得与唐大老爷夫妻同心,男人杠上男人,女人就杠上女人。
“下流的娼妇,不知廉耻的贱人!”她冲着唐三太太破口大骂说道,“害了唐家,害了整个侯府,还有脸活着?你这个做娘的也是!养的丫头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你也不是什么清白干净的!”
她气势汹汹,哪里还有半分侯府妇人的贵气与矜持。
若说从前唐三太太还怕她这个当家的侯夫人,可如今这嫂子也不过是个白身罢了,她怕她做什么?三房虽然也得罪过二房,可也没有跟长房一样得罪得那么深,几乎是生死之仇。
她也跳起来指着唐大太太冷笑着说道,“下流的娼妇,不知廉耻的贱人?大嫂子这是在说谁?说的是大丫头吧!下流不知廉耻,勾引妹夫,暗中苟且,不就是她这个长姐以身作则么?要不是她做了这样不要脸的事,坏了唐家姑娘的清誉,我的女儿们被她连累嫁不出去,能落到如今不得不攀附权贵为人做妾的地步么?我不清白干净?大嫂,你更是不清白的下流货!”
“你说什么?!”
唐大太太气得浑身发抖,想不到唐三太太竟然敢跟自己闹起来。
她怎么敢这么不心虚,不畏惧她这个长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