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6)(1 / 2)

弓箭手们已经失去了生机, 且个个都已不成人样, 但野猫们仍在抓挠撕咬,场面令人触目惊心。

御林军们不得不大声吆喝,并手持铁管,凑到猫们的耳边用刀背敲击, 发出刺耳的梆梆重响,那些猫才三三两两散开,悻悻地跳上了墙头。

可就算上了墙头, 它们也没离去, 就坐在那儿, 注视着下方的人, 一双双眼睛在黑暗中闪着莹莹的蓝光。

御林军们一边搬运地上的尸体, 一边心有余悸地抬头张望, 生怕它们又跳下来发狂。

毕竟手上这些尸体的死状看着也太惨烈了些。

我再也不敢踢我家那只猫了。一名御林军不敢直视手上尸体的脸, 小声对身旁的人说。

我媳妇儿的猫要下崽了, 我回去后得提醒她给猫窝里铺些软布,要伺候好了。

洛白昏昏沉沉中, 感觉到自己被拢入一个宽阔的怀抱,有只大手在将他翻来翻去, 手指还在拨弄他的皮毛。

他身上本来就痛, 这样翻来翻去就更痛了, 于是条件反射地扭头, 张嘴便咬上了那只手, 喉咙里发出威胁的呼噜声。

嘶他听到了一抹淡淡的抽气声, 鼻端同时闻到了股熟悉的味道。

那是哥哥身上的味道,犹如雨后森林散发出枝叶的清香,其间还夹杂着小坏的气息。

洛白费力地睁开眼,转动眼珠往上看,对上了楚予昭正垂眸凝视的视线。

他一时之间脑子有点懵,不明白哥哥为什么离自己这么近,直到看见贴着的那片穿着黑袍的胸膛,还有那根被自己咬在嘴里的手指,这才反应过来。

这是正躺在哥哥怀里,还咬着他的手指呐。

洛白张嘴松掉手指,庆幸自己还没有用力。他忐忑地去看楚予昭,见他不似要发怒的模样,又伸出舌头在刚咬住的位置舔了两下。

还好,没有尝到血腥气,只有一排牙印。

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啊对了,我不能这样叫,会暴露自己的。

洛白身上很痛,但还是强自忍着,很敬业地学了声猫叫。

喵嗷

楚予昭低头看着这只雪白的小豹,看它无力地躺在自己怀里,明明都痛得站不起来,还能在检查它有没有伤痕时,反头一口咬住自己手指。

警惕心还挺高。

只是它可能受伤太重,只用那排小尖牙在指头上磨了磨,就无力地松嘴,又虚弱地叫了两声。

后面那一声听着有些怪,好像在学猫叫?

远处传来脚步声,红四他们已经回来了,齐齐单膝跪地,道:陛下,属下无能,让那群刺客跑掉了两个,而已经活捉到的,什么都还没来得及问,便吞毒自尽身亡,请陛下责罚。

楚予昭神情淡淡的,似乎早就猜到会是这种结果,只道:无妨,回宫吧。

遵命。红四又问:陛下是乘车还是骑马?

楚予昭本想说骑马,但看了眼怀里恹恹的小豹,改口道:乘车。

一共两辆马车,楚予昭开始乘坐的那辆车顶已经掀开,显然没法再坐,便上了后面那一辆。

成公公也爬上车架,坐在了车夫身旁。

卜清风急忙要往车厢里爬,被横伸过来的一把剑挡住。他看了眼面无表情的红四,只得往车头走,想和成公公一起坐在车夫旁边。

但那位置只有两个,他正犹豫着是不是要上去挤挤,红四就一剑鞘抽到马屁股上:起驾回宫!

车轮滚动,禁卫和御林军都上了马,跟着马车向皇宫的地方奔去。卜清风跟着一众士兵在队伍末尾小跑着,心里将红四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

而墙头上的野猫们,目送着洛白的那辆马车渐渐远去,这才懒洋洋地起身,各自散开。

小猫们还想留下打闹,被母猫叼起后颈带走了。

楚予昭上了马车后,便将小豹放在软垫上。

他脱掉那件沾满血的外袍,扔在车厢角落,仅着中衣,用托盘里的湿帕子擦干净手脸,这才坐下,将小豹重新抱起来。

洛白躺在楚予昭怀里,随着车身微微晃动,舒服地半眯着眼,觉得身上也没那么疼了。

我认得你,你是那只戴着小玉冠的猫。楚予昭说出小玉冠时,见小豹就肉眼见的变得紧张,只当它不喜欢自己是只豹,心念一动,便将那要出口的豹改成了猫。

你的包袱呢?你身上不是还背着一只包袱?

洛白开始在和那群弓箭手打架时,包袱就已经掉了,但他现在根本无心去想自己没有衣服穿的问题,只紧紧抿着嘴,爪子也紧张地蜷缩起来。

你能听得懂我说的话?楚予昭又低声问。

洛白身体更加僵硬,却像听不懂似的,两只眼睛乱转,就是不去瞧面前的人。

还挺通人性。楚予昭似是低笑了一声。

马车里点着灯,很是明亮,楚予昭打开厢侧的木匣,从里面取出一只精致的小铁盒。

成公公会在马车里放着药品,以备不时之需,除了一些清脑醒目的晕车药丸,还有外伤用的药膏。

他揭开铁盒盖子,清冽中带着辛辣的药香溢满车厢,又将盒子放在腿侧的软垫上,开始拨拉小豹的皮毛。

刚才他粗略翻看了小豹一遍,但并不仔细,现在离皇宫还有段路程,马车上也没有其他人,倒是可以好好再检查一次,涂抹点伤药。

当他将小豹躺在腿上检查时,小豹也很温驯地任他摆弄,四肢和身体摊平得像张白色的圆饼。那覆盖着一层浅浅白毛的肚皮还在柔软地起伏,隐约露出下面粉红色的皮肤。

他拿起小豹的前腿捏了几下,想看骨头有没有受伤,却见那粉色的肉垫,随着他动作也一下下分开又合拢,似一朵舒张的梅花。

于是他又多捏了几下,才不动声色地松手,小豹爪子就软塌塌地落在他大腿上。

楚予昭继续往下检查,目光落在某一处时,唇角勾起一个轻浅的弧度,伸出手指拨了拨,低声道:哦,是个男孩儿。

洛白本已经舒服地闭上了眼,却因为这下,浑身一个激灵睁开了眼,两只耳朵也竖了起来。

楚予昭继续翻弄他时,他便有些别扭地伸出爪子去挡,特别是两只后腿要被分开时,他用力夹得紧紧的,遮着那颗粉红色的小花生。

娘说过,小丁丁是不能让别人看的,不然臊都要臊死。若是夏天抓住他光屁股下水,还会拿藤条抽他。

楚予昭也察觉到这只小豹很抗拒检查它隐私部位,便也没有继续,只用手指蘸起一小团药膏,探进柔软的白毛,涂抹在它背部的淤青处,再轻轻化开。

清清凉凉的感觉在背上蔓延开,疼痛也消散了不少,洛白觉得很舒服,半眯着眼,趴在楚予昭腿上小声哼哼。

没有内伤,只有一些皮外伤。楚予昭低声道。

他将小豹撞伤的地方都涂上了药,刚抬起手,小豹就伸出爪子抓住他手指,又重新放回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