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金玉表示,做女人就得像她娘,用她爹说的话“心妍,你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才能找到像我这么一个靠谱的”。
她爹总喜欢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语,说这话时,不无吹嘘,但仔细想想也并非没有道理。不是在替她爹叫屈,连她都觉得她娘真的是很幸福的。
再一瞧她爹,颇有些于心不忍,道了一句:“把账本给我吧。”
裴天舒觉得自己找到了救星,立马忘记了自己对着账本是怎么心塞的,还心很大地想:马上就要十岁的小姑娘了,加减乘除应该可以很轻松搞定。
嗯……这就放权了。
待他女儿又抽空将裴小七的异常一说,还不知情的裴天舒又交代了东青几句,抬脚就走了。
人常说那句好奇害死猫,还真的颇有道理。
裴金玉觉得自己若不是好奇裴小七的事情,就不会去找她爹。不找她爹,就不会觉得她爹忙成了狗很可怜。不觉得她爹可怜,就不会头脑一热说那句“把账本给我”的话。不说这句话,她也就不用呆在她爹的书房看了一上午的账本,而后又见了一下午的各房管事,也就不会被赵夫子当做旷课处理,也就不用抄写五十遍《孔喜传》,重新学习什么叫做尊师重道了。
裴金玉觉得自己挨罚真的很冤,可又不能喊冤。赵夫子是个老学究,最善于的就是借各种典籍,歪理强辩,辩不过他的结局很可能就是五十遍变成一百遍。
所以说,裴金玉只有认栽了。
天已黑透,还在秉烛疾书,一边写一边觉得自己忙成了狗比她爹还可怜了。
忽地就听见有人敲窗,陪夜的嘉荣打开了窗户一看,更深夜静中,代王悄无声息地立在窗前。
嘉荣赶忙回头道:“长公主,是代王。”
裴金玉走到窗前,惊奇问他:“你怎地来了?”
一句话里有两层意思,一是他为什么而来;二是后院的门已经落锁,他是怎么进来的,可别以为她爹的暗卫都是棒槌。
代王只笑不答,从怀中掏出了一卷藏经纸,递到了窗前言:“我常常请假进宫,赵夫子便常常罚我抄写《孔喜传》,我抄出了心得,遂拿给你瞧瞧。”
裴金玉有点儿哭笑不得,展开藏经纸一看,随即惊愕。他所说的心得分明就是托词,这藏经纸上的字迹分明与她的字迹如出一辙。
裴金玉正待要问他是何时学会了她的字样,抬头一看,隆重的夜中,哪里还有代王的身影。
一旁的嘉荣仔细一数,欢喜道:“公主,是四十遍哩,加上公主先前写的十遍,正好五十遍,足以应付赵夫子,公主可以上床安歇了。”
裴金玉却久久无言,凝神望着先前代王站立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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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皇帝有多么的心塞,楚祭酒的老娘都以顽强的毅力,气势汹汹地挺过了这个严冬,为表自己有多么的健康,久不出门的祭酒老娘,还特地参加了裴百威和裴雪津的两岁生辰宴。
这一日刚好是立春,一年有两个春,被民间寓意为吉祥如意。而第二年,又被叫做孤鸾年,不宜嫁娶。
是以,原本是该忙碌着准备新年的日子,不少人选择了抢时嫁娶。
譬如高御史的嫡幼女高如意,在这一日怀着满心的不甘嫁给了丹乡伯的儿子韦文浩,也是韦妃的亲侄儿。
而皇宫里純方菩萨的肚子也终于挺了出来,连宽大的僧袍都再也遮挡不了。
据说皇帝答应了要将純方菩萨的儿子交给韦妃抚养,高御史是不是因着这个原因才愿意将女儿嫁去了丹乡伯府,便成了众人猜测不断的话题。
这时候,武陵长公主府关起了门,小宴亲友。裴天舒并没有选择在这个众人关注的时期大肆操办儿子的生辰宴,不过是三五亲友围在一起喝喝暖心的酒,再说一些鼓励的话语。
最觉舒心的是祭酒老娘楚老太太,哎呀,说实在的,哪怕死了能上天做个神仙,也想在人间多留几日,瞧瞧满堂的儿孙,听听满堂的笑语,遂豪言道:“老身要活到一百岁哩。”
众人附和:“一百岁也不够,要活的比一百岁更久哩。”
如此,楚老太太更加的舒心,咧着不剩几颗牙的嘴,笑的根本就停不下来。
这边是一屋子的欢声笑语,而那厢偌大的皇宫里却像是死人了一般,笼罩着黑气。
皇帝今日发了雷霆之威,杖毙了純方菩萨身旁伺候的数名太监和宫女,就连稠方大师特地赐给純方的两个比丘尼也不能幸免,只因他们伺候的不尽心,导致了純方菩萨动了胎气。
这时,穆秋霜才后悔不已,若是肚中的孩子没了,就算皇帝不要她的命,那稠方也不会放过了她。真是因小失大,光想着给皇帝戴顶绿帽,却忘了顾及自己身怀有孕。
她躺在床上,紧闭双眼,不住地在心里默念:哥哥啊哥哥,若是你在天有灵,千万要保佑妹妹挺过这危机。如此,才能重新谋划,替你报仇方能解恨哩。
作者有话要说:上一张写错了人名,裴小七心仪的是赫连名花,不是赫连解语。已改正。
☆、第83章
苏子友苏御医提心吊胆地在晨安殿外候着,这是自颜学庆故去之后,他头一次感受到了要命的压力。
皇帝说了,要是純方菩萨肚子里的龙种保不住,他们就得咔~,人头落地。
苏御医今年三十有九,儿子今年才娶了媳妇,还没抱上孙子哩,要是就这么死,肯定是死不瞑目的。
可谁让他没有颜学庆的能耐,谁让他主攻的是伤寒杂症,而不是如颜学庆那般是个妇科圣手呢。
颜御医啊,颜御医,你说你怎么就死的那么早!
武陵长公主府最东头的药园里头。
正翻捡着药材的裴小七连连打着喷嚏,他揉了揉鼻子,左手搭在了右手的脉门上,一摸,咦,没病啊!该不是谁在惦记他吧?
也不知是裴老大正惦记着他的毒药,还是林老三又想让他做点儿什么有益于闺房之乐的补药。
反正,惦记他没好事就对了。
总不会是赫连名花想他也就对了。
裴小七怎么想都没想到苏子友的头上,他自打从皇宫里出来,就在武陵长公主府里过上了深居简出的日子,一来是为了躲避旧识,以免遇上的时候不小心露出什么破绽;二来也符合他的性格,他本就不像林枞那样飞扬跋扈,他就喜欢躲在屋子里头捣鼓捣鼓草药,默默无语,却总能给人致命的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