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想象他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干什么会笑得那么开心。
和陈炽在一起之前,大一第一学期,宋瑜仗着自己系花的身份,曾经鼓起勇气向鄢南表过白。
教学楼少人的树荫下,清冷的男生连礼物都不接。
后来因为陈炽的关系又产生交集,鄢南根本不记得她是谁。
人,名字,表白被拒的经历,他没有任何印象。
然而鄢南那样遥不可及的人,今晚却留在她继妹的房间里,半个多小时了还不出来,甚至传出隐约的笑声。
宋瑜突然很想去书房把舒鹏喊出来,让他叫停隔壁那对肆无忌惮的男女。
但是她不敢。
如果真的这么做了,鄢南有无数种手段可以弄死她。
除了独自怨恨地挨着,宋瑜别无选择。
又一个小时过去。
舒昀在鄢南头上黏了三局,一手华丽而残忍的杀人手法施展不出来,兴致愈发寡淡。
敌方水晶第三次告破,舒昀把手机扔到一边,掌心托脸,温言软语地下逐客令:
“学长,你该走了,明早9点的飞机呢。”
“嗯。”
淡淡地应了一个字,那双修劲笔直的长腿终于舍得从她床上下来了。
鄢南今天收获人生中莫大成功,站直身体的时候近乎顶天立地,深隽帅气的眉宇笼着一层成功人士的爽气。
踏出这间房间之后,可能再也无法像今夜这般拿捏她了。
从现在开始,他确实应该认清自己工具人,哦不,追求者的身份。
就算吻上了那双唇,含住了她的舌尖,鄢南知道,自己离走进她的心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舒昀拿一条小皮筋束起披散的长发,跟到玄关去送他。
他说要走,动作非常利落,一眼没瞧她,换好鞋就径自打开大门。
舒昀立在玄关处望着他,鄢南转过身来和她告别。
他真的要滚蛋了。
舒昀莫名其妙呆了呆。
身后偌大的房屋仿佛袭来一阵生冷寒气,鄢南走了之后,只剩下一堆恶心讨厌的东西。
舒昀抿了抿唇:
“我送送你吧。”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电梯梯厢。
led电子广告屏的灯光五光十色,变幻色彩映照在他们身上,广告词庸俗而押韵,正好填补了寂静空白的气氛。
电梯门打开,舒昀先一步跨出梯厢。
左拐走向单元大门,她脚步猝然一滞。
“许姨?”
鄢南很快跟上,目光在半空中和一双探究的、粘稠的,眼线睫毛精致的眼睛撞上。
他极其自然地搂住了舒昀的肩膀:
“这位是?”
舒昀被他突然揽上来的手臂烫了烫,但是并没有躲开:
“我爸的现任妻子,叫许姨就行。”
许美琳难得没有疾言骤语地阴阳她,类似女孩子这么晚出门干什么?这个男孩子是谁?才刚上大学就谈朋友?诸如此类。
她的目光始终胶着在鄢南脸上。
从身形、气质,还有穿着打扮,许美琳轻易认出了这就是两个多小时前,她离家时在小区门口意外瞥见的,从阿斯顿马丁virage驾驶座下来的神秘男生。
她对奢侈品颇有研究,一眼就认出了鄢南左手手腕佩戴的宝玑传承机械表,款式简约低调,然而表盘满圈镶钻,浅灰色表带刻意湮灭钻石光华,非要明眼人才能瞧出它的价值。
许美琳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个相貌和家世背景无限趋近于神级的男生,竟然是舒昀的男朋友?
瞥见许美琳几乎要酸歪了的脸,舒昀愉快地抬眸对鄢南说:
“我们快走吧。”
三人错身而过,走出单元楼玻璃门之后,鄢南收回了搂在舒昀肩头的手。
尽职尽责的工具人,丝毫不僭越。
舒昀对他的表现很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