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葵:“呵呵,你等着,总会有人来收你这只妖精的。”
舒昀抬头望了望天:“嗯,我等着呢。”
上周去叶甄那儿闹了一场,许美琳乘胜而归,但她自我感觉元气大伤,接下来一周都赋闲在家休整。
除了教养儿子之外,许美琳三不五时参加一些贵妇茶话会。贵妇们聊奢侈品、聊金融投资,还会花大把的时间谈论八卦,许美琳习惯用悲悯的语气叙说丈夫前任妻子的寡居劳苦生活,从他人同情的语调中获得极大的优越感。
自从舒鹏升任公司大中华区合伙人之后,许美琳逐渐半隐退,挂着资深项目顾问的头衔,手上捏有几个老顾客,一面巴着女强人的标签,一面又向往安逸享乐的贵妇人生。
这天下午,老顾客来电约她公司一叙。
许美琳进厨房打包一盅蜜枣老鸭汤,提前半小时到达公司,径直走进丈夫的办公室。
舒鹏近期刚接手一个标的八位数的项目,甲方是老牌民营五百强企业,现金牛大户,已上市,目标是全方位的商业咨询。项目前期的工作尤其繁杂,舒鹏盯得紧,已经连续朝九晚十两周了。
许美琳为丈夫舀一碗热汤,落座片刻,目光不由得被办公桌上造型别致的书立吸引。
书立的材质和造型很少见,设计成四指宽的玻璃缸。缸内水培白掌花,嫩叶青翠,花体洁白,赏心悦目。
白掌花靠下的叶片上挂着一片粉金色、窄而小的纸牌。
许美琳百无聊赖地勾起一看——
“云间花艺,祝您幸福美满每一天。”
许美琳瞳孔微震,抬眸扫了对面的舒鹏一眼。
云间花艺,是叶甄的花店名字。
她不动声色地起身,离开舒鹏的办公室,路过茶水间、集体办公室、前台,状似无意地欣赏各处的挂壁鲜花或者植株摆件。
许美琳自己也有办公室,和另一位高级顾问共用。
她的书桌上,此刻也多了一捧非洲菊,枝干上挂着相同的纸牌。
整个奥凯咨询的鲜花绿叶,全部被云间花艺承包了。
回到舒鹏的办公室,许美琳随口问丈夫:
“我们公司这么多年一直有用植物装饰内部环境的传统,你怎么突然想起来给叶甄说这门生意了?”
舒鹏很疑惑:“你说什么?”
许美琳更疑惑:“不是你吗?”
弄懂妻子话中缘由,舒鹏笑起来:
“真不是我推荐的,不过我早应该想到,是要给她拉点生意。”
他自以为现任妻子对前任妻子抱有善意,所以说话并不避讳。
许美琳扯了扯唇角,笑容有些僵硬,但她那神经大条的学术派老公完全没有发觉。
她再次离开舒鹏的办公室,径直走进掌管公司行政及后勤的综合管理部地界,找到综合管理部主任。
“公司新的鲜花供应商?”
综管部于主任为许美琳答疑,
“不是通过供应商库甄选的,是海总直接拿着花艺工作室的名片过来,让我尽快换这家。”
许美琳睁大了眼,不可置信道:“海总?”
竟然是海总内定的?
舒鹏虽然位列公司大中华区合伙人,但论位次,不过是四五名vp中的一员。奥凯咨询名副其实的boss只有海总,他来自德国,是德国总部委派来华的一把手,坐镇全局,怎么会纡尊降贵来管后勤花艺这点小事?
而且,要供应这么大一家公司的商务鲜花,光凭叶甄那家位于平安路的小花店绝对不够。
听综管部主任的口风,叶甄的花艺工作室已经步入正轨。
真是小瞧她了。
与客户约定的会议时间将近,许美琳走进会议室,看到会议桌上庄重的马蹄莲,她终于狠狠皱起眉头,以客户花粉过敏为由叫来助理立刻把这几瓶花搬到她看不见的地方。
正午时分,宁大图书馆附近的校园咖啡厅坐席半满。透过玻璃墙,室外一株高大的梧桐抖落枯黄树叶,不一会儿,树下的共享单车便铺满了落叶。
舒昀和四名工商院的学长们围坐在圆桌边,正在讨论比赛分工。
他们讨论得貌似认真,然而话题时不时就要歪一下。
舒昀有午睡的习惯,身体涌上来一阵困意,她单手捂嘴将哈欠咽回去,然而还是被有心观察她的人发觉了。
“学妹是不是累了?要不要早点回去休息?”
“下午什么课呀?我们可以替你参谋哪些课可以翘。”
“学妹需要代点名吗?我可以翘我的课去帮你喊到。”
“你那破锣嗓子,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