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成一边忍着笑,一边在他身旁坐下,问道:“韵文怎地如此心神不宁,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杨韵文偷偷抬眼,期期艾艾将自己的不安说了,说完,脸颊已经通红。
洛成收敛了笑意,摸摸他的头,轻声道:“这是我的疏忽,这些事,韵文也确实该早日接触起来才是。”杨韵文听他这样说,顿时心中一跳,觉得有什么不甚美妙的事情发生了。
果不其然,过了第二日,洛成就笑眯眯地过来告诉杨韵文,日后魏大儒那边的课程时间要削减一半,剩下的时间要去旁的地方跟着另外的人学旁的本事。
杨韵文顿时呆滞,兀自挣扎道:“可……可是,老师那里……”
“我已替你向魏先生说过,魏先生也已经同意。”
杨韵文立刻就站在那里呆住了。陶蓉蓉扶着肚子出来,见他这般逗趣,嗔怪道:“你呀,就喜欢捉弄小的。韵文不必怕,不过是学一学礼仪处事,日后见了人,也不至于失礼。”
杨韵文对陶蓉蓉还是更信任一些,当即小步过去,软绵绵地求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陶蓉蓉一边让洛成扶了慢悠悠地走,一边对亦步亦趋跟在后面的杨韵文道:“韵文也该知道,既然你与夫君是舅甥,免不得就要被夫君影响,日后交往的,也都是高门世家,礼仪断不可少。只是夫君与我对这些都不算擅长,所以另外给你请了人来教导你。”
杨韵文听了,方才放下心来。虽然有些可惜不能时时道老师身边去求教,却也知道,这些老师也很是在乎,却不能完全交给自己。如今舅舅舅妈请了人来教,他也该好生学习才是。
只是等到了对方面前,杨韵文顿时就有些傻眼。
教导杨韵文的,却是陶明涛。陶明涛如今也成婚了,其妻至今不曾有孕。最开始的时候陶家想着给陶明涛求一个官职也就罢了,他却坚称要通过科考来踏上官途,于是至今赋闲在家。
如今恩科舞弊的事情一出,陶明涛顿时觉得只怕明年的春闱也考不成,一时之间分外丧气。
正好陶蓉蓉派了人上门来求人教导杨韵文,他立刻就自告奋勇将这件事接了下来:“世家子的教育,我当年都学过。大哥二哥如今有事在身,自然无暇。可若是旁人,不说荣国公是否放心,单说对方学得如何,只怕殿下就不放心了。”
陶祁颇为无奈,见他坚持,只好厚着脸皮去与洛成说了。洛成却断然没有什么不乐意的,毕竟陶明涛确实不仅有才学在身,本身却也不是那种拘泥的,杨韵文最需要学的就是这等本事。陶明涛听得他同意,立刻就兴致勃勃地上任了。
应着最初误会母亲要拉郎配自己与公主的事,陶明涛心中略有尴尬,对将要来求学的小学生,还是很期盼的。只是见了异常乖巧的杨韵文,他却又喜欢上了,当真是倾囊相授。
杨韵文也飞快地喜欢上了陶明涛,回到家中也整日里陶先生长陶先生短,闹得洛成很是不开心了一些时日。
说来话长,实则不过短短数十日。
期间朝中倒是当真发生了一件大事。关于舞弊一案,陛下陡然发难,当庭就斩了数十人,朝中顿时哗然。
文臣们各有不服,武官们却纷纷叫好,一时之间,朝中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陛下却不紧不慢,一一将那些人的罪证列出,竟说得那些文臣们不得不服。及至此时,众人方才知晓,陛下这些时候一声不吭,实则是在积蓄力量,搜集证据,如今一举成擒,将不听话的打发了大半去。
剩下一群战战兢兢的人顿时不敢说话了,由着陛下宣旨,今次秋闱,京畿地区重考,其他地区令钦差大臣前往巡查,若有所不当,可当场斩杀。今次考中的,若有不妥,也当场剥夺身份。明年正科,今年不中之人再来赶考。
钦差大臣的人选,陛下居然选了信国公乔阳,引来一阵喧哗。文臣们自是觉得信国公身为武人,陛下居然让他插手文道,实为不妥。武将们也觉得,信国公乔阳本身只怕对这些一窍不通,只怕会被人蒙蔽了去。
议论纷纷中,陛下为信国公点选了副手三人,极快地派出京去了。陶蓉蓉听得人选,三人中,倒有两人是从初始就跟着陶永安的的文人,心中便放下心来。
“只是如今信国公新婚不久,就要出门去,只怕信国公夫人家中无趣。”陶蓉蓉这般对洛成说着,洛成道:“你身子渐重,怎地还想着旁人的事。信国公夫人自然有自己的法子过自己的日子,你如今多注意注意你的身子骨才是。”
陶蓉蓉扶了他的手,笑道:“我如今太医在旁守着,又有一大堆丫鬟下人伺候,也不往旁的地方去,如何会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