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兄弟, 你的粥。”
青年端起碗刚要走, 身后有人不满质问:
“凭什么他有那么多?”
伙夫敲着碗边, 不耐烦道:“别人能干三个人的活,你能吗?!有不满就和老板说去, 别耽搁我的时间,快快——下一个!”
领粥的队伍又开始流动。
青年端着瓷碗上了一辆马车, 靠窗而坐的女子放下手中《乌孙语》朝他看来。
她的模样更算不上美观, 高耸的鼻梁和颧骨,让她看上去格外刻薄。
他把本就只开了一道口子的窗户再往下压了压, 取出腰间锋利匕首, 挽起长袖,在前臂划了道寸长的伤口。
她叹了口气:“……对不起。”
她一开口, 那股外貌带来的刻薄烟消云散, 她的目光如此沉静温柔, 连带着那张刻薄的外貌也柔和了。
“小伤而已。”
他刚要朝粥碗挤压伤口,活泼的呼声在窗外响起, 一双湖绿色的大眼睛出现在窗户缝里。
“姐姐, 姐姐, 你用饭了吗?”
秦秾华挡住他的伤口,将窗户稍微抬起一点,笑着回应她的问题。
没一会,小姑娘挥着手跑走了,留下她从家带来的一张葡萄干囊。
改头换面加入商队这些日,力大无比的秦曜渊得了商队老板的欢心,左右逢源的秦秾华则得了商队普通人的喜欢,一开始,他们还对商队带上一个病怏怏的人心怀不满,现在,教这个病怏怏的人说乌孙语已经成了商队里的最新游戏。
秦秾华重新压下窗户后,少年的伤口已经凝血,他拿起匕首,想再划一条伤口。
秦秾华先一步把他的前臂拉到面前。
她贴上他的前臂,小兽一般吮吸舔吻,捕捉每一滴新鲜溢出的血珠。
秦曜渊看着她专注吮吸的样子,即便是戴着那样一张面具,依然叫他心神荡漾。
这双长睫半掩的美眸,挡不住她灵魂的发光,引得他热血乱蹿。这些不听使唤的热流不往她吮吸的地方跑,反而撒着欢往下冲去。
温热的舌尖在伤口轻戳慢磨,调拨着他为数不多的理性,她神情专注,全然已经投入,虽然知道她是为了什么,但对他而言,只有一种可能——
“你勾引我。”
那只原本在口中含着的前臂忽然退走,秦秾华的舌尖刚一空落落,右肩就受到一阵推力。
她不由自主往后倒去,脑后没有受到预想的冲击,一只手护着她的头,让她软绵绵摔到地上。
秦秾华后悔给他省事了,给他省事——他就一定不会让她省事。
她的发髻乱了,但她已经没空去管发髻。
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激烈的吻堵住了她的呼吸,秦曜渊借着地势,吻得她无处可逃,吻得她呼吸困难,他好像要将她生吞活剥一样,带着野性毫无章程地啃咬她的嘴唇,缠紧她的舌根。
他将她拉入深海,她愿意跟他一起沉浮。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将她放出水面。
秦秾华望着车顶,胸口大起大伏,苍白的面庞染上玫瑰般的嫣红,颈窝里埋着一动不动的少年。
“……快起来。”
“让我冷静一会。”
“你这样怎么冷静得下来!”
秦秾华红着脸,用膝盖顶开身上磨来擦去的人。
少年闷哼一声,倒在地上。
“这招用过了。”秦秾华道。
上次她中计去扶,后果就是……一炷香前发生的事又轮回一遍。
她从坐榻下的小箱子里取出牛骨梳和铜镜,坐在铺着狼皮的地上,对镜重整发髻。
秦曜渊从地上坐起,蔫头耸脑地看着她。
“我们何年何月才能成婚?”
秦秾华拢着脑后浓密长发,随口道:“成婚做什么?”
这话捅了狼窝,她刚拢起的长发顷刻散开,秦曜渊不仅将她拉入怀里,还一口咬在她脖子麻筋上。
他用牙齿磨了磨她颈上嫩肉,恶狠狠道:“做你。”
一巴掌随即打在头顶,他不痛不痒,连眼睛都没多眨一下。
“少和他们学些浑话!”
秦秾华推开他,重新拢起长发,少年一把抽走她手里的发钗,在她发怒前说道:“别盘了——马上就入城了,胡女都不盘发。”
秦秾华去抢发钗的动作一顿,迟疑道:“那就散着?”
“散着。”秦曜渊拉开她的双手,随手拨弄了几下落下的长发,道:“放心吧,好看。”
秦秾华去看铜镜里面容刻薄的女人:“……只有你觉得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