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没了声,小姑娘风一般地来了又风一般地去了。
留下越箍越紧的一双手臂和一条烫得她坐立不安的狼尾巴。
少年贴近她的耳廓,咬牙道:“险些忘了,什么叫两盆姨娘?”
他不仅磨牙,还磨尾巴。
磨得水波摇曳,磨得她面红耳赤。
“别闹……我想早些出去,问问引蛊香的事……”
“大夫让你多泡一会,你就多泡一会。”他忽然咬住她的耳垂,在舔咬之中抽出气息道:“……阿姊,要谨遵医嘱。”
“阿姊”两字被他特意念重,呼出的气息喷入她的耳蜗,激起体内一阵电流涌过。
秦秾华红着脸推他,想要起身了。
他轻松把她按住——
“阿姊,让我蹭蹭。”少年在她耳边哀求。
秦秾华稍一犹豫——
就没有反抗的机会了。
等她在秦曜渊搀扶下,脚步虚浮走出浴室时,感觉人都被蹭薄了一层。
与此相反,少年精神焕发,器宇轩昂,恐怕只有统一金雷十三州那天他的神采,才能与此刻媲美。
刘命见到二人截然不同的神态,对秦秾华发出直击灵魂的疑问:
“怎么你才像取了蛊的那个?”
两人落座后,秦曜渊不耐烦道:“赶紧说,她的身体和引蛊香有什么关系?”
“你是不是以前就给她喂过血?”刘命问。
“是,有什么问题?”
“问题大了!”刘命说:“你知不知道你的血有多霸道?普通人要是直接喝你的血,保管当天就七窍流血!”
“所以,我不是普通人。”
秦秾华略一思索就明白了关节:
“引蛊香是引蛊用的,我的身体……也被种了蛊?”
“没错!”刘命鼓掌。
“什么蛊?”
刘命肯定道:“乾坤蛊。”
秦秾华看向少年,面露疑色。
“谁给你们种的蛊?他没告诉你们,乾坤蛊是对蛊吗?”刘命不解地打量着两人:“乾坤蛊有一公一母,公的叫乾蛊,母的叫坤蛊,合起来才是乾坤,但是——”
她看向秦秾华,困惑地挠了挠头:“我以为乾蛊在狐胡女皇身上,怎么会在你身上?”
秦秾华心里一惊,面上分毫不显:“乾蛊和坤蛊有什么区别?”
刘命毫无心机,轻易就被她带走了方向。
“区别大了——乾蛊可以靠坤蛊的血强壮自身,坤蛊反过来不能。坤蛊离体之后可以入药,乾蛊离体后,人亡蛊死。不过坤蛊也不是能一直取的,坤蛊在人体内的繁殖速度我不清楚,但刘氏祖上留下的记录里,元凤太子就是因为取蛊太频繁,结果被蛊虫反噬,只剩一具白骨下葬。”
秦秾华迅速思考。
刘命的话,解答了她心中对乾坤蛊最深的疑问——如果是好东西,狐胡皇帝为什么不种在自己身上?
因为只有乾蛊才是好东西。
有了乾蛊,就可以从坤蛊宿主身上饮血强身,而坤蛊宿主,只是一个药引子,如果得到坤蛊宿主庇佑,那就是他一人的药引子,如果失去圣心,或皇权倾颓,那么坤蛊宿主就可能成为皇帝笼络王公贵族的药引子。
东宫是个高危职位,狐胡的东宫格外危险,几个皇帝里,只有厉帝一人是从东宫之位熬到九五至尊的。
刘命看了眼秦秾华,神□□言又止。
“我信任你,但说无妨。”秦秾华柔声道。
“如果不是乾蛊……你活不到现在。”她飞快移开眼,仿佛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一样,整张脸都红了。
秦曜渊听了这么久,对旁的不感兴趣,他只盯着一个问题:
“她的病,你能治吗?”
刘命扬眉看向他:“我治不了。”
秦曜渊捏着拳头要起身了,刘命立马脖子一缩,飞快道:“但你能治啊!”
好女不吃眼前亏,刘命竹筒倒豆子一般说道:
“你每半年给她喝一次血,要是你受得住,那就三个月一次,调养上三四年——”
“就能和普通人的身体一样?”
“你做梦。”刘命白了他一眼,在他起身的瞬间,跳到好女人身后躲好。